“哦...地上啊。”柳氏说着,猛地大惊:“你怎么能睡地上呢,你自小体寒,如今夜里又凉.....唉,可你不睡地上总不能和公主同床共枕吧...”
柳氏日常自责:“都是为娘的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母亲。”夏青云拉着柳氏的手,软声撒娇:“穿男装真的好不舒服。”
柳氏明白女儿的难处,叹了口气,道:“是不是胸1脯又长大了?”
“嗯...”夏青云习惯性地撅了撅小嘴。
娇态满满,哪里像个少年郎,可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她,柳氏苦口婆心道:“小小啊,你身体是姑娘,但你的言行举止要装的像个男人才行,在娘面前撒娇就算了,在公主面前嘛偶尔便可,她毕竟喜欢柔弱的男人,但你万不能被外人起了疑心,知道吗?”
“知道了,母亲。”夏青云欲要抱抱母亲,羽儿在外头轻声道:“驸马爷,公主说她有事先走一步,让您自个先回公主府,若您想在家多待一会儿也行。”
正合心意,夏青云欢喜道:“我再多陪陪母亲。”
“不可。”柳氏却道:“我不要你陪,回公主府抱媳妇去!”
她故意把嗓门提高,说给外面路过的下人听。
夏青云依依不舍道:“娘亲...”
柳氏突然面带神伤,哀声道:“儿啊,往后得空了多回家看看为娘啊......”
“......”
若论演戏,母亲略胜一筹。
夏青云告别家中一干人等,动身回公主府,出门却发现除了地上几片枯黄的落叶,连个鬼影都没瞧见。
从公主府带出来的一大帮人去哪了??好歹留几个随从,留匹马啊!
夏青云风中凌乱:“这......”
羽儿也被眼前荒凉的景象给弄懵了,身后张氏的人还在看笑话,万不能让夏青云掉了面子,眼珠一转,大声道:“驸马爷,公主昨晚见您流泪想家,心疼的紧...临走前吩咐奴婢让您在家歇一晚再回也不迟的。”
“......”
就凭公主一早上的冷漠,谁会相信她会说出这种情意绵绵的话?张氏身边的丫鬟都快管理不住上扬的嘴角了。
不过,羽儿也是顾及她的脸面,情急之下才说出这么蹩脚的谎言。
话都说了,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夏青云清清嗓子,昂首挺胸地走下台阶:“羽儿,咱们这就回府,我一刻也不想离开殿下。”
“这驸马当的可真憋屈啊.....”
“可不是嘛......”
有丫鬟在背后低声议论,羽儿立刻回头瞪了她们一眼。
反正从小到大被嘲笑惯了,夏青云觉得无所谓:“羽儿,走吧,别和她们计较。”
“是,驸马爷。”
主仆二人走在大街上,夏青云不着急回公主府,伸着脖子四处东张西望,最后在一处卖胭脂水粉的摊位停下,熟捻的挑了起来。
老板娘见她华服锦衣,气质矜贵,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公子,于是拿起最贵的一盒胭脂向她推荐:“公子,这款最受欢迎了,质地细腻清爽,抹在脸上啊保证您的小娘子美得跟朵桃花一样。”
夏青云人生两大喜好,一是吃,二是喜欢胭脂,前者还能吃进肚子里,后者买回来又用不上,每月就那么点零花钱,月月光的丁点不剩。
为此柳氏语重心长地教育她好多回了,要把钱省下来,人要有远虑才行,万一将来东窗事发,被赶出家门,往后吃穿用度哪一样不需要钱?
但今非昔比啊,驸马不仅是个闲职,还能每月领俸禄,就算要存钱也不急于一时,最起码要当三年的驸马呢!
驸马的福利是真不错,夏青云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一口气买了两盒。
她把其中一盒放在羽儿手上:“送你的。”
羽儿受宠若惊:“给...奴婢的?”
夏青云微笑道:“对啊,你长大了也该打扮打扮了,不然怎么找个俊俏的小郎君?”
羽儿低下头,攥紧手里的胭脂,喃喃道:“我...不想要小郎君。”
夏青云没听清,“嗯?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羽儿道:“我们快回去吧,时候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