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差五的长吁短叹怀疑人生已成了习惯。
静静在一旁看着夏青云发呆的羽儿忽然回过神,道:“驸马爷,该用午膳了,公主在等您呢。”
公主府富丽豪华,专用来吃饭的暖阁也是峻宇雕墙,其奢靡之度令人咂舌。
夏青云这儿生活了一个月,不像刚来那几天谨小慎微,她从容不迫的拿起公筷为公主布菜。
“不用伺候本宫。”魏芝道:“吃你的便是。”
夏青云求之不得,坐到对面矜持的用饭。
鸦雀无声,只有勺碗轻微碰撞的声音,谁都不开口说话,这是她们的常态。
夏青云咬着筷子,飞快地瞄了一眼公主,竟然想起了母亲那段感天动地的表演。
魏芝不徐不缓地吃着甜粥,翘起的兰花指纤如嫩荑,再看脸,柳叶眉,樱桃小口。
真美啊,同样是女子的夏青云自叹不如,她总觉得自己的长相和年龄极其不符,跟魏芝相比,一个是清淡的白粥,另一个就是玉盘珍馐,秀色可餐。
若不嫁给男人,和这般艳色绝世的女人在一起也不是不可啊,天天对着这张脸就已经赏心悦目了,管它能不能生孩子呢。
或许...母亲出的馊主意可以一试?不如先探探口风,听听公主如何看待女子之间的感情,若她不排斥,那便按照母亲说的办法来。
夏青云从穿上男装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孤独终老的打算,别人怎么看不知道,反正她一点都不排斥能和公主这般容貌的女人生活在一起。
她压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小声又脆生生叫道:“殿下。”
魏芝缓缓看向她,凤颜瑰姿清丽,淡问:“何事?”
“臣.....”夏青云斟酌着如何开口,忽然灵光乍现,道:“臣前几日听坊间闲谈,有一大户人家的公子娶了个美娇娘,结果您猜怎么着?”
魏芝看着她。
“结果美娇娘竟是个男人,原来那位公子是断袖,怕家里发现,才将他扮成女人迎进了家门,哈哈哈...”夏青云突兀地放声大笑起来。
魏芝不为所动,神情冷漠,道:“好笑吗?”
“不、不好笑吗。”夏青云闹了个尴尬,悻悻地把脸埋在了碗里。
话题终结,气氛恢复安静,夏青云不想就此放弃,重新鼓起勇气问:“不知殿下如何看待断袖?”
魏芝抿了口甜粥,才道:“喜欢男,喜欢女,那是别人的自由,跟本宫无关。”
“哦...”夏青云目光如炬,璨然一笑,追问:“那磨镜之好呢?”
魏芝闻言募地抬头,眼蕴精光,目光锐利如刃,哐当一声,手里的瓷勺重重丢在碗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好半晌,盯着夏青云一言不发,眸中寒意摄人。
夏青云四肢发抖,目露恐惧之色,她不过在闲话家常,夫妻不都这样嘛,长公主的眼神却像是要吃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杀人灭口。
她突然如此发问,冬凌心里一紧,莫不是驸马爷知道了什么?而公主作出的反应太惹人生疑,于是赶紧岔开话题,机灵地提醒夏青云道: “食不言 寝不语,驸马爷。”
“知道了。”
夏青云戳着碗里软糯可口的点心,顺便回想刚才哪一句话说错了惹公主不高兴,她反复思索,实在想不通,好奇心过剩,没忍住抬眸,想看看公主是不是还在生气。
结果这一看,直接与公主的视线对上了,她的神色虽慵懒,似笑非笑,眼底深处却是肃杀和漠然。
夏青云一怔,慌忙避开她的眼神,小脸埋的很低,像只被主人训斥了的宠物,蔫了吧唧的,但又不忘扒拉碗里的点心。
驸马爷看上去真的太好欺负了,恨不得想揉一把,冬凌渐渐露出老妈子的笑容,心都快化了,她有史以来觉得公主多少有点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