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上账簿,道:“冬凌,你怎么管理的?”
“一、一百两?”冬凌慌里慌张地看了眼总额,那数字高得惊人,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她不记得前几月的利润,根本不知道少没少。
“飘香居开了快两年,我只看过几次账簿,每次只看总利润,而且中间间隔较长,当真以为我记不住几个简单的数字?”
冬凌忙跪地认错:“是奴婢一时大意错信了手脚不干净的人,求殿下降罪!”
魏芝沉吟片刻,道:“你脾气和善,待谁都是笑嘻嘻,毫无威信可言,他们自然不怕你,也罢,飘香居我许久没去了,明天随你去一趟。”
冬凌自惭形愧:“谢殿下教诲,奴婢记住了。”
“起来吧。”魏芝道:“我累了,备水吧。”
“是。”冬凌问道:“可要召见驸马?”
魏芝问:“有几日了?”
“有七日了。”
魏芝本想说才七天而已,冬凌却道:“您要是再不召见驸马,张录事又该写您冷落驸马了。”
冬凌提醒的没错,录事每月会向皇后递交各位公主与驸马同房的记录,已经七天没和夏青云同房,是时候要做做样子了。
“召见吧。”
冬凌前去通知夏青云今夜要侍寝,她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问:“公主心情可还好?”
“公主心情一直不错啊。”冬凌看出夏青云在为白天惹怒公主的事担心,便道:“驸马爷没事少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公主就不会生气了。”
“冬凌姑娘说的对。”
夏青云这下放心了,先到净室沐浴更衣,再去了公主寝殿。
她照常请安:“公主万安。”
“嗯。”魏芝侧卧凤塌,背对着夏青云道:“去睡吧。”
夏青云直起身,每次来侍寝,第一眼看见的总是她的背影,她习以为常,去睡美人塌了。
深夜幽静,月光朦胧,洒落一地冷清。
凤塌上的人却睡不安稳,垂于两侧的手臂颤动不停,不管她如何逼自己从梦魇中脱身,都徒劳无功,任由着身体一点一点坠入无边无际的梦里。
她喉咙微动,念了声对不起。
眼眶溢出泪水。魏芝站在一处陌生的房间里,周围充斥着悲怆的哭声,压抑凄凉。
房间里的人纷纷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朝两边散开,床上羸弱消瘦的少女靠在一位妇人胸口,冲她无力的扯出一抹笑。
魏芝浑浑噩噩地向前去,落坐在床边,低垂着眼睑,眼泪滴落在锦被上。
少女抬起毫无血色的手细细抚摸她的脸,声音细弱:“可不可以把你的来生留给我。”
心脏骤疼,魏芝覆盖她的手掌,泪水终于决堤,明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偏偏哽咽着道:“对不起...对不起...”
“魏姐姐,答应我...以后别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手掌从她脸颊垂落,残存的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随着一阵轻咳消耗殆尽。
魏芝双手攥紧锦被,胸口剧烈起伏,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口里呓语不断。
“殿下,殿下。”夏青云跪在床边,试图摇醒公主,边摇边道:“殿下,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殿下你快醒醒!”
魏芝毫无回应,双眸紧闭,正当夏青云准备放弃由着她去,公主竟牢牢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胸口处,而后慢慢停止了呓语,呼吸轻盈,安稳的睡着了。
夏青云想把手抽回来,刚轻微动了一下,就被魏芝死死摁住,女人玲珑的弧度她感受的真真切切,温软的触感使夏青云的小脸瞬间涨红。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夏青云咬咬唇,起身斜靠在床侧,打算就这么将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