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施展轻功,片刻不敢耽误,总算是赶上了。
“你要去海陵城?”
朝颜:“”
要骗他,可真不容易。
朝颜:“你放心,朝明和玄城都在那边,我就是去看看。”
夷冲不揭穿她,只道:“保护好自己。”
以他现在的修为,跟过去非但没有用,只会成为累赘。
朝颜点头:“我有龙鳞护体法器,自保足矣。”
夷冲一把抱住了她。
四周送行的宁家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齐刷刷的转身,背对着他们。
朝颜被夷冲禁锢在怀里,柔声道:“你在这里好好养着身子,乖乖等我回来。”
夷冲:“嗯。”
朝颜:“不许理会可儿,最好连话都不要和她说。”
夷冲:“好,我不理她。”
两人正依依不舍,一只雪白鸽子飞来,落在了夷冲的肩上。
“咕咕。”
夷冲:“雪歌说,她不舍得你走。”
朝颜捧起双手,鸽子展翅,飞落到了她的掌心。
朝颜用侧脸,轻轻蹭了蹭鸽子头顶柔软的羽毛:“雪歌,照顾好小叔,等小婶婶回来。”
“咕咕。”
轻鸢飞走,夷冲带着雪歌离开宁家。
战后的永泰城氛围一直有些沉重,此刻却突然喧闹起来。
神武大街的另一头,一队骑着雪白独角兽,穿着白袍的神殿祭司正缓缓而来。
祭司神殿设有三司,分别由三位神座执掌。
审判司执掌修士秩序,掌籍司掌管天下术法,评级司考定修行等级。
白色祭袍是审判司的服饰,此来永泰城的都是审判祭司。
审判司武力最盛,审判祭司个个修为高深,是邪修的噩梦。
神殿祭司不是寻常人能见着的,百姓们一时忘了战争的伤痛,纷纷涌上神武大街看热闹。
率队走在最前面的祭司相貌堂堂,只是一双冰色的眸子颇有些冷漠,让人不敢靠近。
夷冲盯着那人看,目光瞬也不瞬。
只有修习了审判司冰情秘箓的人,眸子颜色才会变成冰色。
那是一种加强精神力的秘法,会让人的情感变得麻木。
这个功法只给情感上受过严重打击,精神出了问题的人修行,说是修炼,倒不如说是治病。
这位审判祭司,以前疯过。
夷冲认识他。
他就是被夷冲灭门的,张家的三少爷,张寒峪。
前方突然传来惊呼声,只见一条赤色的长鞭突然从张寒峪手中飞出去,绑住了围观人群中的一个青年男子。
张寒峪握鞭的手一挥,被绑的男子就凌空飞起,摔到了神武大街上。
竟是谢信。
谢信刚爬起来,正要开口大骂,雁妘拉扯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就从路边的人群里钻了出来。
谢信紧张的道:“雁妘,带孩子回家。”
雁妘哪里肯听,挡在谢信面前,对着独角兽上的张寒峪怒斥道:“你这人好没道理,当街打人,还有没有王法。”
张寒峪冷冷的道:“兽奴不配谈王法。”
雁妘一下子变了脸色,连带着说话也没了底气:“你,你不要胡说八道,哪里来的兽奴,他是我相公,不是兽奴。”
“你是个寡妇,哪里来的相公,是你的姘头吧。”
旁边有人不怀好意的嘲笑,世道艰难,寡妇活得更不容易。
雁妘狠狠的瞪了那人一样:“我和谢信在神女庙拜了天地,我们已经成亲了。”
“奸夫还敢去玷污神女庙。”
四周嘲讽之声越发多了起来。
雁妘的儿子气急,冲过去踢了嘲讽之人一脚:“不许骂我爹娘。”
“什么爹娘!兽奴生不出孩子,你还不知道是寡妇和谁通奸生的呢!”
张寒峪蹙眉,像是厌烦了这些污言秽语,冷声道:“把他锁上带走。”
言毕,便有神殿卫军拿着神铁链索过来,要锁谢信的琵琶骨。
雁妘挡在谢信面前,疯了一样驱赶神殿卫军:“滚开,他什么都没做,你们凭什么锁他?”
张寒峪冷冷的道:“兽奴与赤兽人奴沆瀣一气,为赤巫卖命,其罪当诛。”
雁妘尖叫:“空口白牙,你有证据么?”
张寒峪冷笑:“不需要证据,我的话就是判决。”
谢信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突然将雁妘推到一边,厉声道:“不过欢好过几日,就把自己当我的女人了?走开,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突如其来的翻脸,让雁妘猝不及防,她震惊的看着他,全身不可抑制的发起抖来:“你怎么能这样说,怎么能”
她话音未落,便见谢信骤然间变成一头漆黑的豹子,飞跃而起,凶狠的扑向了张寒峪。
可是,张寒峪只是风轻云淡的,轻轻一抬手,一个无形的结界就出现在他面前,黑豹撞在结界上,惨呼一声,摔在了地上,额头鲜血直流,重新变成了人身。
谢信蜷缩在地上,痛苦的抱着头打滚。
神殿卫军再次上前,将神铁链索对准了他的琵琶骨。
夷冲撕下一片衣角蒙住脸,准备冲出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