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是仁宪皇太后从科尔沁草原回到大清朝的日子。 就在这一日,后宫里所有的嫔妃,以及各宫的太妃,太嫔,都聚集在紫禁城外,迎接皇太后的到来。 各宫的嫔妃和各宫太妃太嫔们在紫禁城外已经站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仁宪太后回朝的人马。 就在这个时候,晴朗的空中飞过一群乌鸦,惠贵人抬头看看了,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这母鸦一回来,往后这宫里准不得个安宁。” 紧接着,兰妃那边的李贵人就挑起话题,说道:“惠贵人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说太后。明知太后今日回朝,还故意这般说话。” 惠贵人一听,立刻就沉下脸色,回了一句:“到底是怎么了,我说的是天空飞过的乌鸦,何时说过太后了。” 兰妃那边的王贵人也说道:“那当然了,有谁说了人,会自个儿承认的。” 这时,佟妃立刻说道:“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惠贵人说的是乌鸦,怎么连你们也认为她在说太后,太后是何等之尊,惠贵人敢这般胡说吗?” 就在这个时候,恭靖太妃站出来说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 顿时,惠贵人撒着娇气,嚷嚷说道:“恭太妃,您一定要替嫔妾说句公道话。” 恭靖太妃叹了叹气,回答说道:“后宫的事,马上就轮不到哀家管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远处传来马蹄奔跑的声音,不到一会儿功夫,骑着快马赶来的人下马禀报,说是仁宪太后的队伍已经到了紫禁城外。 禀报的人才刚离开,所有嫔妃和太妃们就准备着迎接。 不到一会儿工夫,两对人马终于进了紫禁城,两边是仪仗队伍,中间是一顶十分华丽的凤辇车轿。 等到人马和凤辇停下来之后,站在凤辇右边的大太监放声叫道:“太后回朝。” 大太监的声音刚落,太妃太嫔们和所有嫔妃一道行着礼仪,齐声叫道:“恭迎太后回朝,愿太后福祥安康,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突然间,从凤辇里转出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她就是曾经与玄烨的生母孝康章并为两宫太后的仁宪,年纪三十五六,和恭靖太妃一样,身型丰韵。 仁宪皇太后穿着一身朝服,朝服的样式和花纹,都与别的太妃太嫔所穿的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颜色比她们的要稍微鲜艳一点。 此时,站在恭靖太妃身旁的康宪太嫔低声对恭靖太妃说道:“要回来就悄悄回来好了,还让大家出宫迎接,这么大的仪仗,连母后都没这么铺张过,倒是做给谁看。如今赫舍里氏前皇后和懿靖太皇太妃,都在同一年相继离世,她一回来,后宫里就是她最大了。” 顿时,皇太后走了过来,停留在康宪太嫔的身边,含笑着说道:“你在说什么?” 恭靖太妃一看情况不妙,急忙解释说道:“奥!她说,您出宫已久,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了。” 仁宪太后看了看恭靖太妃,接着说道:“恭靖妹妹,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恭靖太妃连忙回答:“回太后,是的。” “哀家不在宫中的这些年,自从皇后走了之后,后宫里的大事小事,真是有劳妹妹费心了。” “妹妹这么做,也是为了给母后分担一些担子。” “哎对了!母后和皇上都还好吧!” “母后和皇上都很好。” 在紫禁城站了片刻,所有人再按照先后顺序进宫。 进宫之后,再各自回到各自该去的地方。 然而玥瑶和平贵人,还有敏嫔,都聚到了宜贵人的翊坤宫里。 她们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还不断地提到仁宪太后回朝的事。 突然间,平贵人提道:“说道太后回娘家,我也有好久没有见到我的父母了。” 玥瑶和宜贵人也跟着说道:“我也是。” 在她们四人当中,只有敏嫔闷不出声,玥瑶问道:“敏嫔姐姐,我们都说想念父母,你怎么不说。” 宜贵人插了一句:“难道你不想你父母吗?” 过了半天,敏嫔仍然一句话也不说。 平贵人小声的对宜贵人说道:“敏嫔姐姐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苦,我们就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于是,敏嫔突然说道:“我不想我的父母。” 玥瑶问道:“为什么?我们的生命都是父母给的,你为何不想父母。” 敏嫔再次回答说道:“我的生命不是父母给的,是爷爷、奶奶和家里的母羊给的。记得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分开了,各奔东西,那时候,哥哥三岁,我一岁都还不到,还在吃奶。祖父祖母一边抚养我跟哥哥,一边挤母羊的奶给我们喝,我们才有能活到现在。” 宜贵人和平贵人分别说道:“原来是这样。” 玥瑶又问道:“那祖父祖母和那只羊还在吗?” 敏嫔回答说道:“祖父已经不在了,祖母和那只羊还在。祖母多次说要把它卖掉,都被我和哥哥劝住了,从小到大,我们总管那只羊叫阿娘。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它丢失了,我和哥哥大哭一场,那时我们边找边哭。” 宜贵人说道:“我听人家说,小时候没有父母管教的人,长大后性子很野,那你长大后,为何还如此端庄。” 敏嫔回答说道:“我很小就进宫做了宫女,得到了宫里的□□。” 宜贵人再次说道:“我们明白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你是想说,你的父母对你们的养育之恩,还不如那只羊,不如你们所谓的阿娘。” 敏嫔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玥瑶说道:“找个机会,跟皇上好好说说,让皇上批准你回去看看祖母和阿娘。” 到了傍晚时分,兰妃就来到仁宪太后的寝宫,送来贺礼道贺。 仁宪太后招呼兰妃坐下,二人便开始叙了起来。 几乎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兰妃便又开始说起:“太后,您不在宫里的这些年,臣妾总受人欺辱。” 仁宪太后端起茶杯,喝下一口茶水,问道:“在后宫里,除了皇后,还会有谁敢刁难我们的兰妃,可如今皇后已经走了。” 兰妃嚷嚷着:“太后,当然是佟妃了。” “哦!你的位分要比她高,她怎敢刁难你?” “太后,您有所不知,她总是拿她姑母来压臣妾,说她姑母曾经有多好多好,还说臣妾的家族,没本事有个姑母在皇宫里做太后。” 仁宪太后一听,问道:“她真这么说?” “太后,千真万确。” “这个佟妃也太不像话了,孝康章有什么好的,再好,现在也只能做地下鬼。” “她还说,她佟佳氏不仅能出皇后,还能诞下皇帝,钮钴禄氏怕是永远也出不了一个皇后。太后,您说这话不是在欺辱臣妾,那是什么呀!” 听到这些话,仁宪太后的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气得将桌上的茶杯扔到地上,愤怒地说道:“她不光是欺辱你,还连哀家也一块欺辱了,摆明就是讽刺哀家没有一儿半女。” 兰妃见到仁宪太后如此动怒,一边偷着乐,一边安抚着太后。 二人叙了一阵之后,仁宪太后又说道:“钮钴禄氏出不了皇后?她佟佳氏往后也休想再出皇后。” 听过兰妃的这般诉说,佟妃在惠章太后的心里,留下了不良的影响。 如今仁宪太后回朝,按照大清朝的规矩,恭靖太妃不得不将赫舍里氏的亲生皇子亲手转交给仁宪太后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