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南中帅帐的石广只觉得不可思议,前两日朝廷军队还受气候影响送葬了一大批,怎么今日就突然来袭了。
“将军,这是他们的计谋啊,就像那个什么减灶计。”旁边的副将再次解释道,他本是二家主石然身边重点培养的亲兵,此番受命辅佐将军石广。临行前三家主说过他表兄一根筋的偏执,适合结呆营打呆仗,不会贸然出塬追击,但恐被计谋算计便派他来当副将。
直到现在他才切实体验到主将偏执到什么地步,虽然面对敌袭各项调令及时下发,但嘴上总是在问为何会如此。他配合着说了许多遍,但对方仿佛没有听见继续问。
“不,我不是在问你。”石广终于换了句话,看着副将说道:“我是在问神祀,为何石家如此拼命还是打不过朝廷我是在问自己,为何自己之前一路顺利,如今地势险要反而守不好了?”
接着自言自语道:“但神祀没有回应我,我也不知如何回答自己。”
副将听完莫名有些发怵,安慰道:“兵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
“呲棱”石广突然抽出刀来,一巴掌拍到他的背上,吓得他连走远几步转身正对着对方,只见其继续说道:“我这边一败,石家腹背受敌危在旦夕。我已无颜面对家族这么多年的努力,但表弟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到出路的,你去将军情告诉他。”
“快去!”石广瞪大眼睛,将刀指向对方道。副将觉得主将已然疯掉,怕其冲动下一刀砍了自己,连滚带爬骑上帅帐马匹一路南逃。
石广面目狰狞冲出帅帐,这里是地势最高的地方可以勉强看到混乱的战场,左翼的火光与大溃败尽收眼底。
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多年信仰就此崩塌。一旁的亲兵尝试将他拉上马撤离,被他奋力甩开,跑到马前翻身而上,对准左前方后提上马鞭狠狠一抽,坐骑吃痛撒开蹄子奔去。
“将军莫去啊!将军!”在前的亲卫连忙骑上帅帐的仅剩两匹马跟上,在后的只能跑步。
“造反!造反!”石广双眼通红,眼泪留下嘶喊道。座下战马撞开几个逃兵,迎上了成营溃败的乱军,身后亲卫追赶不及只能喊着将军速归。
石广哪里肯听,最终被乱军挤下马,消失在人群中再也不见了。
现实往往就这么极具戏剧性,谁也没有想到偏执成性的石广遭遇人生第一场失败后便突然发疯,南中军失去了最后一点建制迅速溃败。
“草!”一路向中军帅旗进发的刘璋骂道,因为他亲眼看到帅旗竟然就这么被乱军冲倒了,合着自己白冒着风险激昂了一路。要知道刚才可是有支劲道颇大的箭羽插到他腰子,现在都隐隐作痛。
“这仗打的太没意思了,就差一点”刘牧也在旁不满道。张任安慰着:“战场千变万化,怎么可能全随自己意愿,如今南中之战刚刚打响,两位上战场建功的机会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