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士卒们也习惯了这时不时的“空袭”,开始冷静的动手处理。可这液体黏糊糊油腻腻,一时间不仅打扫不完,反而还粘的四处都是。
“呼呼”第七轮投射接踵而至,抛掷物以他们从未听过的声响迅速逼近。
守将抬起头想要来探明这次又是什么东西,却只看到了天空中一股股黑烟,等再眨眼向城头看去时,数股腾起的火苗突兀的充斥在他眼睫中。
这些火苗很快沿着黑白相间的液体瞬间蔓延到了四周,不少正在打扫液体的士卒双手双脚被瞬直接点燃。
强烈的痛感下,他们如同挥舞着的火炬哀嚎着四处奔走,将烈火带给更多的地方。
剩下完好的士卒目瞪口呆,看着如此残忍且诡异的一幕脑海中满是恐惧,或四散逃走或当场吓傻只是转瞬之间。
小半盏茶的功夫不到,整个郿堡城头就宛如烈狱,崩溃的西凉士卒像下饺子一般跳下城头,奔入同样在燃烧的城前城内。
护城河对岸相望的益州军鸦雀无声,他们从未想过那些木头罐罐会造成如此惨烈的景象,惨烈到他们在这里看着都能感受到心悸。
其中几个一辈子没见过几次血的工匠更是直接崩溃,跪在了地上喃喃自语。
刘璋勒住座下白驹缰绳,强行镇定心神,出声安慰大家道:“这些西凉兵丁平日里为祸百姓,屠戮人命劫掠四方,如今被我大汉昭火焚烧那是死有余辜。而且这小小的郿堡内也有没有百姓存在,诸位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数十个闻声的益州士卒探过头来,迎着州牧表情有些疑惑。
甘宁看在眼里,苦笑了两声道:“主公这话说给众军官和无当营还差不多,这些普通的益州兵丁更多的是被烈火吓到了,心里并没有多少伤及无辜的负担。”
“兴霸又不是这些基层兵丁,怎么就这么确认他们没有隐藏着对百姓的恻隐之心呢?”刘璋摇头道:“何况我相信只要时常提醒着他们,总会养出股军护民之气象的”
甘宁扁扁嘴:“主公乃仁义君子,某不及也。”
面对甘宁的敷衍,刘璋笑了两声带过,一面下令大军走水救火顺便占领城池,一面单独把马均叫过来问道:“此次攻城把火油等物资器械消耗了几成?”
“投石车折断了三成,火油鱼膏消耗了两成半。”马均如实答道。
刘璋听了神色有些严肃:“这郿堡虽坚,但总体而言不过弹丸之城数千人马,竟消耗了这么多益州积攒多年,耗资巨大的火攻军备看来此战法难以推广啊。”
马均连忙点头,这些物资他用着也是蛮心疼的,主公有节省的意识最好。
傍晚时分,熊熊烈火终于燃尽,益州军顺利攻克此城。刘璋在此歇息一日,留了少许兵马后取了些烧剩下的补给继续上路,直扑郭汜的老巢茂陵县。
而此时远在华阴,正跟天子缠斗的李傕郭汜对此一无所知,等他们收到郿堡守将发来的消息明了此事时,已经是九月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