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这日正从工部下职准备回家,他与众位同僚拱手告别。
临出工部的大门,他看到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看着他走过来,所有人就都绕道走。
贾政心里疑惑: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摸了摸胡子,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难不成是官服穿歪了吗?
他正被别人看得不自在呢,见迎面走来三个同僚,他赶忙上去打招呼。
不料其中二人看到是他后,匆匆和他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二人之间你来我往的眉眼官司被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他把平日里还好的那个人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
他与这个人一番寒暄之后就直截了当地问这人:“文山兄,我觉得今天怎么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你可知道原因?”
这个叫文山的人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对贾政说:“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贾政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
文山看着贾政一脸不知情的样子,有些脑仁儿疼,他犹豫了一会儿,跺了跺脚对着贾政说道:“是这样的……。”
在听完同僚的话后,贾政气得牙跟儿疼,压下心里的火,他对着文山拱手一礼谢道:“文山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话,我先回家去处理这事。”说完他就要离开。
不料,这个叫文山的人却一把拉住了贾政的手:“政兄你先别忙着走,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贾政收回了迈出去的腿,疑惑地看着文山。
“政兄,本来这些话我是不想说的,可是作为你的朋友,我总不希望你被这些流言缠身而累及你的官声。”
“文山兄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政兄,这几日大街小巷都在传你府里的事,真真假假的我也不知,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他看了看贾政的脸色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你的嫡子宝玉是个聪慧的人,读书又有灵性,将来想必是要考科举的吧。”
“嗯。”贾政捋了捋胡子点点头。
“那政兄就得好好教养了,万不可让他沾染上这些不好的传言,这对于以后考科举是个不小的阻碍。”
“唉!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家中母亲溺爱,让我越发不好管教了。”贾政无奈的叹了口气。
“贾政兄,现在外头都在说宝玉忘恩负义之类的话,你可得注意了,身上背着这么一个名声,以后科举肯定是无望了。”
贾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文山看着贾政脸色还算正常,遂又说道:“你的那个庶子也是个好的,不顾自身安全舍身救兄弟于危难之中,确实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顿了下他继续说道:“只是二人虽有嫡庶之别,但也是要仔细教养的,万不可让他毁在内宅妇人之手。”
贾政被好友说得脸色紫胀,强压下心里的不舒服与友人告辞离去。
每日里乘着轿子慢悠悠的回家,他也没觉得怎样,只是今日心里头窝火,他便觉得抬轿子的仆人懒怠,一个劲儿地催促轿夫快点,搞得几个轿夫莫名其妙的,但也不敢说主子的不是,只得心里暗暗嘀咕几句,脚下倒是走得飞快。没办法,主子不高兴,他们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平日里三刻钟的路程,今日一刻钟就到了,回到府里后,贾政没顾上换官服就一脸怒气冲冲地冲王夫人处走去。
到了荣禧堂,正听到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他喝退了要进去传话的丫头,站在窗外仔细地听着。
屋里王夫人和凤姐正在闲聊。
王夫人对凤姐道:“凤丫头,我怎么恍惚听见这些日子府里有一些不好的言语传出?”
凤姐一面笑一面说:“姑妈,依我看,这些个话不过是那起子下人闲来无事瞎传的,当不得真。需要我查一查么?”
王夫人快速转着手里的佛珠沉默了下,对着王熙凤道:“算了,别管了,想来过几日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