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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敛去了燥热,将傍晚的余晖落在了寂静的教室里,教室里同学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温俞还在研究那道数学题,废了好几张纸也没算出来,她数学偏弱,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数学上,但效果不佳。
垃圾桶就在温俞的身后,她习惯性的将纸团往后扔,却未料身后竟有一个人,察觉手臂碰到了什么她这才猛的回头。
“抱…抱歉。”温俞抬眼看着身后的人,他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没关系。”徐忱笑着拿过温俞手里捏着的纸团,在自己面前打开,在众多公式里被涂掉却依稀可以看出的字迹,他无比熟悉的两个字。
是他的名字,徐忱。
“不,不是。”温俞反应过来,夺过他手中的废纸,将它撕成碎片揉作一团扔进垃圾桶内。
此时教室里还有几个在讨论题的同学,温俞不敢太过失态,只能强压着恐慌让自己镇定下来。
徐忱还是那样温和的笑容,指了指手里提着的书:“这是你的复习资料和课本。”
温俞小心咬着下唇,伸手想去接过时,徐忱突然抬起手,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不知所措。
“怎么了?”徐忱似乎还没察觉她的不适,他把书放在了桌上,过去自己的座位上拿来花名册。
他把花名册放在温俞跟前的桌面上,拿着笔递给她,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讲话时他的神情总是温柔平和:“不会的地方可以问我。”
“麻烦了。”
温俞收回了视线,接过徐忱递来的笔,弯下腰趴在桌上填写花名册。只是需要填写的太多,她三年不怎么写字,写起来很慢。
徐忱许是看出了她的不适,拉来旁边的椅子到她身后,他自己也跟着坐下,身体前倾,手肘放在了桌上。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明朗的笑容,声音很轻:“坐下写吧。”
温俞小声道谢,真就乖乖坐下,趴在桌上继续一笔一画写着。等写到她的生日的时候,徐忱忽地靠近过来,她看见他还是那个似有若无的笑。
他忽然问:“你是95年的?”
温俞愣住,不懂他的意思,身体警惕地往另一边移了移,抿着唇闭口不语。她的手心冒了汗,紧紧攥着笔,笔下的字也越来越奇怪了。
没等来回应,徐忱显然也不在意。
初秋的风吹过来凉凉的,吹动着窗外的树叶,窸窸窣窣的,吵在耳畔。
“这里填错了。”徐忱看她刻意保持距离,没再靠近,手指放在错误的那一栏,“我以为你知道的,是我疏忽了。”
他起身,从座位上重新拿了两张表过来,笑着提醒:“只剩下这两张了。”
温俞手指捏着表的另外一角,再往一边挪了点,距离徐忱又远了些。
徐忱看着她的举动,轻扯着嘴角,把手放在了桌上,指尖似是无意,又正好落在表的上方。
之后他没再说话,等到温俞把家庭信息那一栏填完,他才轻轻扣了扣桌面,指着她正在写的地方,柔声道:“这里不用写自己的,只填家庭成员就好。”
温俞放下笔,一直紧绷的情绪倏地缓和下来,下意识自言自语,她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又错了。”
听到这声音,徐忱的眼皮动了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面前的女生眉眼看起来略显淡漠不可靠近,做起事来又显呆板,不怎么讲话,声音听起来却格外的甜。
他愣了半晌才收了思绪,把最后一张表拿到自己面前,把温俞放在桌上的笔拿过来。
“最后一张了,可不能再错了。”
温俞点了点头,只记得剩下最后一张表,不能再错的事。
徐忱先是照着前面一张表写下了温俞的名字,他的字迹工整,下笔要锋利些,和温俞那张表娟秀的字迹成了对比。
窗外的余晖碰巧洒在了他的身上,像是给他的度了层金,让他可以在何时何地都能发光。
徐忱端正坐着,微低着头,敛了些笑,更多的是认真,一笔一笔写着,是真的再怕出错。
大抵是因为自己出错了两次,温俞趴在桌上,一直很小心盯着徐忱的笔下,生怕浪费掉最后一张表。
“这里……”温俞伸出食指,小心指着一个空白的地方,“是写原来的高中嘛?”
“不用,如果是在三中毕业的话,就不需要写了。”
温俞收回手,蜷在身前,继续一字一句地说着表里没填完的信息。她的声音很小,一方面是怕打扰到其他讨论数学题的同学,更多的,是她不懂怎么把音量提高。
她这三年说的话总共不超过十句,每说出的一句话,都在心里仔细斟酌过才能开口。
等到把一整张表填完,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徐忱的速度很慢,每一笔都是认真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