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站在一面等身的镜子前,任由几个女子拿着东西往他身上穿戴。
最后,黑袍女子将他额头上的蓝色宝石拨正,才后退几步,躬下身说,“圣子大人,已经穿戴好了。”
沈醉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这圣子袍服虽然是白色的,但却一点儿也不简单,因为上面用金线绣了密密麻麻的琉璃花,袖口处,还缀了不少细小珍珠,华贵非常。
里衣虽然款式简单,但同样做工精细,腰间还坠了几颗小巧的金铃铛,行走间,叮铃作响。
他的头发也被巧的侍女重新梳了一下,一部分被束在脑后,其余的都披散在肩背上,而额头上,则有一枚水滴形的蓝宝石,被金线穿了,坠在眉间。
打扮以后的沈醉,去掉了几分纯稚浮躁,多了几分典雅清艳,如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一般,有着令人窒息的美貌。
就连沈醉自己,都被惊到了。
另一边,朝熙已经带燕策入了宫,一路上,朝熙极力想找寻话题,与这常年在外的燕将军打好关系,将来好助力他争一争那位置。
但燕策这野蛮将军,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不感兴,导致两人行了一路,也没谈上几句话。
眼看就要到举办接风宴的宫殿了,朝熙心里清楚,他那几个兄弟一准儿早得了消息,已经等在里头了,若是再拖下去,他可就失去拉近关系的良了。
“据说燕将军此次回京,除了述职之外,还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不知传言是否属实?”朝熙只能将那传言也提了出来,期望燕策能和他多聊几句。
按照大冶律例,外放官员每年都要回京述职一次,若是有幸得了皇帝青眼,便可留在京,就此平步青云。
然而燕策每年都推说凉城事多,抽不开身,派部下来代替他述职。
若是旁人,皇帝必然震怒,但对燕策,他却从不追究,隐隐有纵容意味。
燕策能在边关发展壮大到如此地步,也与皇帝的纵容有关,到了如今,就算是皇室想动燕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否则要是把燕策逼反了,可没人能压制得住他。
因此,燕策毒,对于皇族而言利大于弊,他们甚至隐隐希望燕策毒发身亡,这个卧榻旁的猛虎就此死去才好。
夷狄人他们自然是又怕又恨的,燕策是斩杀夷狄的最好的刀,但这把刀不受控制,就不是主人想要的刀了。
可惜国师府竟然插了此事,皇室失望之余,对国师府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燕策像是不知道朝熙心的弯弯绕绕,他终于回答了“不知道”、“没意思”以外的话,他点头,“没错,本将军这次,就是来提亲的。”
朝熙听了,心里高兴坏了。
燕策要娶的,除了云月公主还能有谁?
而这几个皇子,只有朝熙与云月关系最好,燕策若是娶了云月,那不就是他朝熙的助力之一了吗?
朝熙朗声笑道:“燕兄真是好眼光,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就连称呼,也从“燕将军”变成了“燕兄”,俨然已经把燕策当成了自己人。
燕策也笑,“谢皇子美意。”
两人谈笑着走进了大殿,里面几个皇子看见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均对视一眼,心有了计较。
不过片刻,朝熙已经被挤出丈开外,他那几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兄弟,此刻都围在燕策身边,分外热情。
朝熙咬牙,等他登上皇位,一定要把这些人都凌迟处死,才能解他心头之愤。
终于,等到皇帝来了,所有人才回到自己的位子,恭敬地向皇帝跪拜。
“平身吧,今日是给燕将军准备的接风宴,不是朝堂,诸位不必拘束,随意些就好。”
皇帝说完,点了燕策,“燕策,你到朕跟前来。”
燕策放下里的酒杯,来到皇帝身前,恭敬拱,“臣燕策拜见陛下。”
皇帝看着他,神情恍惚,叹了一口气才说,“这么多年了,你总算是愿意回来了。”
燕策的,骤然攥紧,声音却丝毫未变,道:“臣身为凉城戍边大将军,回京述职是分内之事。”
皇帝知道他心还有芥蒂,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摆摆说,“朕乏了,你下去吧。”
“臣告退。”燕策躬身退下。
不多时,皇帝便称疲乏退场了,那些原本好好待在自己位子上的皇子,又都聚拢过来,围在燕策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恭维着他。
燕策的视线在他们脸上一张张扫过,多年过去,他仍记得这些皇兄、皇弟,当年是怎么奚落他的。
谁又能想到,当初在冷宫里挣扎求生的皇子,摇身一变,成了威震一方的将军?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