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已经有几十万年没有见过了,连山。”风曦白淡淡的说道,眼神中带着笑意,那目光就像以往见到少昊帝君那样平和。 “难道不请我喝杯茶吗?”如果云挽此时清醒回清楚的看到风曦白与以往不同了,似乎多了些少年人的洒脱与随性,看起来了没有那样超脱凡尘与世隔绝。 “当然,老朋友可是要好酒好肉好茶招待呢,不过我的做菜的功夫那比的上你的十分之一啊,你可不要嫌弃我。”信阳笑得很惬意,起身去准备。 风曦白来到了小屋内,见床上的女孩睡得安详,唇边不禁勾起一丝弧度。云挽的睡相很不安稳,被子下滑垂落到胸前,肩部的伤口若隐如现刺痛了风曦白的双眼,眼中升起浓浓的担忧。 云挽做了一个美梦,梦里风曦白唤着她挽挽,亲切的喂她吃饭。风曦白看着云挽唇边的浅浅的酒窝,知道她又梦到了他。 自从拜师以后,云挽的所有忧伤喜乐都与他相关,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怦然心动,也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怅然若失。他的一个微笑,云挽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他的的一次蹙眉,云挽也会愁云密布。 终究再朝夕相处中,女孩深深的爱上了他。 信阳推开房门,看着多年的老友风曦白问到:“挽挽她受了天劫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挽挽,你说的是慕晚的晚,还是云挽的挽?”信阳抬眸问到。 片刻的沉默后,信阳继续说到:“老白,挽挽她已经对你情根深种了,但她现在并没有察觉。你若是想要现在离开还来的及,若是你想要继续守护在她的身边,就请别放开她的手。” 风曦白依旧是没有说话,碧色的眸子波光流转,眼神中含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哀伤,过了好长时间才恢复了平静。 他依旧是那个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的伏羲帝君。 “老白,你醒醒你不只是心忧天下的伏羲帝君,更是当年那个纤衣驽马的少年郎。”信阳忍不住说到。 风曦白轻轻抚摸着云挽的发丝,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温柔缱眷,抬眸对上了信阳的眸子:“自父君母后离世后,这六界的重担便落在了我的手里,自从她离开我后,这未央宫便只有我一个了。如今她又回来了,但我却要走了。” “难道你的往生劫到了?” “伏羲不死,神族必倾,六界即亡,这是三千年前我在乾坤镜里面看到的。”风曦白淡淡的说道,仿佛这与他无关。 青烟如雾,沉香似炬,屋内陷入相顾无言的寂静。信阳打破了这种寂静,“作为朋友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我不想让你死。” 风曦白点了点头,闻着那道熟悉的草药气味,开口道:“你现在还继续研制草药啊,当时你不就是殒命于此吗?” 信阳带着笑意:“我当时才没有死呢,只不过是懒得管那些神族之间错综复杂的政务,才对外宣布我去世了。这是我的爱好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它,就像你不会放弃弹琴一样,吃你的饭得了!” “好好,我吃就是了。”风曦白忍不住笑道。 这时床上的云挽悠悠转醒,龙涎香尽管很淡,女孩还是认出了他的主人,尽管云挽的眼睛看不见了,但他模样早已刻进了心里,融进了骨血中。 刚才的那个梦里,他和她置身凤凰花海。风拂过,树上的烟霞起伏成一波红色的海浪。他微微一笑,仍是初见的模样,如画的眉眼,漆黑的发。红色的海浪中飘下几朵花瓣,天地间再没有其他的色彩,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师父,挽儿已经喜欢上了你了,您知道吗? 云挽紧紧的保住了风曦白,生怕他下一刻会消失,“师父挽儿把白矖的精元带回来了,师父看挽儿做的好吧。” 云挽尽量让自己的双眼不那样无神,但转动一会儿金眸中竟然流出血泪来,光看着就知道有多疼,但云挽依旧是笑靥如花的模样。 风曦白让云挽松开她的双臂,施了一道治愈术之后,将云挽软软的小手覆盖在修长如玉的大手上,软着语气说道:“我们回未央宫吧。” 云挽有些踉跄,走到门口时竟然跌倒了,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明明眼睛看不到了,还瞒着师父,是不想师父愧疚对吗?” 由于心虚,云挽点了点头,却忘记了自己现在依旧在风曦白的怀里。忍住不想要沉沦却还是忍不住沉迷于风曦白的温柔里面,便任由他将自己抱回了未央宫。 青烟如雾,沉香如炬。风曦白将云挽直接带回了朝阳殿,将女孩放到了自己的床榻之上,清润雅致的声音缓缓传来:“这方床榻使用太极玄玉做的,有助于你的伤势复原,你以后就睡在这里。” 云挽正想起身,男子轻轻帮她拂过耳边的碎发,他的呼吸喷薄在云挽的耳边,导致他不由得心跳加速。 “早些休息,师父还有些事。”风曦白离开了寝殿。云挽正想躺下休息,却觉得被子里面有东西蠕动,那东西突然跳到了云挽身上,不是白泽是谁 白泽看着女孩的双目,发出了哼的一声。好歹它也是上古四大灵兽竟然认了一个这样刚刚经历了第一场天劫就盲了双目的主人,说出去简直是太难听了。 它抓住云挽的衣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云挽,冷哼一声道:“听说你的眼睛看不见了,到底是怎么搞得,筋骨还伤成这样,灵力也散了一大半,到底怎么回事啊” 云挽详细的叙述了经过后,白泽停下了抚摩爪子的嘴,开口说道:“原来是跟白矖那家伙打了一仗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啊,好吧我原谅你了。”说完白泽还摇了摇它的尾巴,一阵窃喜,但是云挽却没有看见。 浮光阁内,风曦白将龙渊刺入了心口,顿时大规模的鲜血涌出,他拿过一个巨大的瓷碗让心头血流入了碗中,念动咒语后,鲜血逐渐凝结,他又起身回了朝阳殿。 此时白泽化成了人形,正准备帮云挽梳妆见风曦白过来退下了。云挽的额前被天雷劈的留下了一道疤痕,风曦白拿起铜镜前的梳子准备给云挽绾发,女孩的手摸上了额头前的疤痕。却听见身后传来了好听的声音。 “挽儿这个疤痕不用担心,师父回帮你去除它,的但过程中会有些疼,挽儿愿意吗?” 云挽微微颔首,风曦白便开他的绘画,朱红色的的颜料晕染开来,女孩的眉眼相和,娟娟侵鬓妆痕浅,双颦相媚弯如翦,额前一朵凤凰花更显娇艳,若说当初云挽与雨陌沅平分秋色,如今却已明了。 可惜双目已盲的云挽公主却无法亲眼见到自己的豔色绝世 ,只能让白泽看着眼馋,风曦白却转身离开了。 连心诀这是当年父神为母亲所创的功法,需要以男子的心头血为咒语融入女子的骨血中,从此她的伤痛他也会承担一半,但她却不受影响,而且无论伸出神族宝地还是茫茫忘川施咒者都会知道承受者的方位。 可惜这种咒术现在只有风曦白一位知道,不过他也不想让旁人知晓。 含烟塔内,风曦白看着闪闪发光的女娲石终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六界终生都知他是一片冰心的伏羲帝君风曦白,却没有人知道他更是当年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当年父神母神还在世的时候,他更是神族最明媚的少年,可惜最后他们都走了,只留下这座空荡荡的未央宫,以及他一个孤家寡人。 原本少年风流的男孩最终变成了兼爱苍生兼爱六界,却唯独不爱惜自己的伏羲帝君,父神说过这上古神柢最终都要羽化魂飞魄散,终有一天他也会身归混沌。当在乾坤镜里出现了伏羲不死,六界即倾,神族即亡的消息时,她却重生而来。 在风曦白的心中明珠千斛尚不及她一根手指头珍贵,锦绣繁花不敌她回眸一笑的柔媚。可是依照她的性格肯定会随他而去。挽挽,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华胥族水云修的住处,琉璃华瓦的楼台上,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温雅美人,这位美人眸如漆点,眉若弯月,眼波含情,五官素丽。 红妆一把抓住刚从房间里出现的仙医,急忙忙的问道:“云修哥哥他到底怎么样了,伤的那样重,如果有什么需要的马上跟我说,无论是什么都能想办法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