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发量像是有繁殖能力,不间断的增长,速度以肉眼可见的不断填充房间里的缝隙。不过,那个病号女人却是不知去处。想必,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决定打不过就跑路,索性留下这一团东西来缠住路遥,争取逃跑的时间。
“呵呵。”路遥无视了这团仍在繁殖的密集黑发,看向被病号服女人手掌强力撕裂的一条管道,深邃的目光似乎随着她逃跑的路线一直追踪下去。
逃。
立刻逃走。
百威酒店里的一条通风管道里,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四肢并立,像一只受惊的野兽,奔腾在逃生的路上。
果然,那个人继承了那栋房子的能力,那如噩梦一般的遭遇瞬间警醒了她,当初发生过的恐怖惨案。
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像一段惨烈的伤痕,别说触碰,光是回忆便引来无尽痛苦。现在那个人更是在一条一条的揭开开纱布,将她受伤的伤口撕裂,涌入潮水的恐怖记忆浮现。
逃跑,成了她的唯一选择。
狂奔在狭隘的管道里,任凭撞得鼻青脸肿,也丝毫不敢停歇。
只是,逃窜了许久,她仍处在里面,这条狭长的通风管,就像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迷宫,哪怕用尽全力仍旧无济于事。
“哒!”她停了下来,有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只是很小的一步。
只见,微弱的光芒已经照射进来,正是房间里的灯。
原来,她一直在同一条管道里打转,就像一只被关在跑轮里的仓鼠,无论如何狂奔,也摆脱不了一直在原地打转的事实。
反观房间里,那一大团具有繁殖功能的头发,全部被压缩在瓶瓶罐罐里,被空间切割后完全失去了增长能力。
而那个掌握着房子能力的人,则是坐在最开始那张已经被毁坏的椅子上面,依旧从容优雅。
“很好奇对吗?”注意到病号服女人的后腿肌肉微动,路遥决定,让她最后见识一下差距这两个字怎么写。
“其实当初完成任务时,我一直都很好奇,那最后百分之十的未完成代表什么?”路遥的声音仍在,只是坐在椅子上的人却凭空消失。
病号服女人张望了一眼,声音还在继续。
“但是直到你进到我家开始,我就渐渐明白了。”
随着“咔”的一声,路遥打开门,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身形一闪,这回声音出现在后面。
“那栋房子是活的,这是在你出来后唯一的记忆。”在通风管道上,路遥两只手扒在上面,笑眯眯的与她对话。
“原本我以为你可能是跟我一样的人,找到了从房子里出去的方法,但是后来我发现我想错了。”
“咔擦。”
窗子外,又一道路遥的身影从外面一点点翻了进来,“其实你根本就是它吧,或者说是它的一部分,能够在外面流动的一部分,但它仍旧把一部分思想留给你了,不,应该不止一份。”
中间的那扇椅子上,路遥饶有兴致的用拳头衬住下巴,微笑道:“所以留在房子里的那两位才会这么呆滞,像被切除了前额叶的呆子。”
“那么你的存在意味着什么?”路遥抬起头,“知道什么叫为虎作伥的伥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指,那些被老虎吃掉后的人,变成了伥鬼,不断的去引诱人类,进入鬼的圈套,如此以往,周而复始。其实他们本身,比老虎更加可恶。”
病号服女人静静聆听,路遥的话似乎拨动了她,或者说他们曾经不太美好的回忆,两只颤抖的手掌不断掩盖着那张诡异的合成脸,一会儿,它变成了一个男人挣扎的面若,一会儿,又是一张女人平静的微笑,三张脸来回变换,似哭似笑,依旧无从得知。
她脸上始终在变化,一会换一副表情,自言自语起来。
“我们在这已经很久了,记不清过去了多久。”
“一起出去,趁着回溯未完成前,大家一起努力,找到出口位置。”
“哈哈哈哈,走不出去了,我们完了。”
“只有一个口,来不及了,我们中只有你的时间未满。”
“全靠你了,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外面的人,快,快走啊。”
“沿着最黑暗的地方一直走,就能看到光”
病号女人呢喃模仿着几声男女混杂的声音,泪水不断向外淌出。
出来以后,她疯狂的朝营救组大叫道:“活了、活了哈哈哈、活了它是活的”
周围所有人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置若罔闻。
事情传到后面,大众依稀记得她庆幸叫道自己,活下来了。
“叮,任务完成度已达百分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