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没有在云雀宅停留太长时间,证据是,他走的时候,我还在走廊查看手指上的地狱戒指,觉得十年后他和狱寺隼人一定很有共同话题,因为审美观相似,都喜欢这种,诶,疑似死亡金属风格的东西。 我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但六道骸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还有泡营养液十年没晒过太阳的过分白皙,戴戒指特别好看,忍不住看多两眼。 “六道骸?” 在我翻着手看戒指的时候,又听到有人这么喊道。 不是吧,又来?虽然是幻象,被打死回福尔马林,咳,回营养液泡一泡就没事,但你不疼吗骸同学?为了招生而总是过来给学生家长当陪练什么的,其实还是想挖墙角吧! 举目四望,没有六道骸,我转头,正好对上Reborn深沉的目光,幽幽的,如同悄无声息的背后灵。 我还以为他已经回去了,不然云雀恭弥怎么会过来找我,然后遇到六道骸呢? 不会是在叫我吧? 看了一眼自己那五指张开,中指压低,尾指翘起的神似兰花指的看戒指手势,我觉得,好像直接应下也不是不可以啊。 反正,复仇者一分钟内肯定没办法灰过来,他们有这速度,副委员长当初就不用被打到躺医院了,他不躺医院也让人送来带血笔记,我就不用心怀愧疚真的花时间假装自己在看笔记了,咳,扯远了,那是另一场惨剧。 走神的一瞬间,我就变回来了,那本没看完的漫画也回来了,也来不及丰满六道骸的形象了。 “恭子?”Reborn更换了称呼,仍用背后灵般幽深的目光看着我。 “嗯,下午好,Reborn。” “Ciao。” 因为彼此不熟悉也没有共同话题,我又不是擅长交际的类型,在例行公事的互相打招呼后,就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了。 好在Reborn并不是我的客人,云雀恭弥很快就拉开客厅的门,走出来。 两人互相面无表情地打招呼,约定下次,道别。 “……” 我想,我找到了自己不擅长招待客人的原因了,三成天性,七成来源于某人的言传身教,招待客人是什么东西,难道不是用眼神表达“事情办完了?再见。”就可以了吗? “恭子,再见。”Reborn朝我点头,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了脖子上围着的绿色绳子。 “……Reborn,再见。” 目送Reborn离开后,云雀恭弥看向我,面无表情,“你今天的训练还没进行。” “……” 我瞪大了双眼,大佬,你今天跟Reborn打完又跟六道骸打,娱乐活动应该早就超标了吧,为什么还要训练啊。 然后,我被拎回练武场,漫画得留到晚上看了。 “你跟Reborn打了那么久,不用休息吗?”就着被拎的姿势,我爬到某人的后背上询问道,这系列动作属于危险行为,请各位观众不要随便模仿,我是学过且有防护措施的。 将快扑街的我拉回正位,托住大腿,云雀恭弥淡然地开口,“你离开练武场三分钟后,小婴儿的宠物吐了他一身。” Reborn的宠物? 那不就是他的武器咩? 打到一半武器吐自己一身,哇,场面一定很精彩。所以,云雀恭弥跟六道骸打架的时候,Reborn是去洗澡了? 搂着某人的脖子,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我还以为你会觉得跟虚弱的六道骸打没意思。” “确实。” “那你是因为他没提到你,所以气不过想揍他?”如果是真的话,我就切了六道骸,反正他能假装自己重新长出来了。 “……不是。” “唔?那是因为什么啊?” “不请自来的宵小自然是来一次咬杀一次,而且,”某人嗤笑了一声,将我往上颠了颠,吓得我下意识抱住他后,才冷漠无情地开口道。“家丑不能外扬。” “……”我觉得我不应该问什么家丑,但是,人嘛,有谁是不喜欢作死的?于是我问了。 果然,我是不该问的,云雀恭弥用冷漠得近乎嘲讽的客观口吻,列举我每天在客厅里做的事情,从撒泼打滚到打滚撒泼,咳,纠正一下,是从撒娇打滚到打滚撒娇。 最后反讽式总结: “你觉得这不算家丑?” “……不算。”我斩钉截铁地否决,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移话题,“客厅里有没有六道骸的血啊,客厅损坏我能看到,但幻象的血我是看不到的,我不要。” “今晚让人重新装修。” “账单寄给六道骸!” “让副委员长寄。” “好哒~” 我打了个哈欠,趴在某人背上闭目养神,因为顾着看漫画,所以没睡午觉,有点困。 睡着是不是不用训练? 你想太多了,你以为云雀恭弥是沢田纲吉咩,哪有那么温柔体贴,他不讨厌樱花的时候,我每天早上是被冰水毛巾敷脸叫醒的。 反正到练武场都是会被叫醒的,所以,我闭目养神闭着闭着就睡着了。 熬夜看完了从男同学那借来的漫画,结果发现是耽美漫画,男主跟男二成功炮灰了路人甲女主,携手走向Happy Ending。 我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 “怎么了。”某人低头看我。 “没什么。”我冷静地回答道,伸长手将看完的书搁到碰不到的远方,并整理了一下有点往上卷的睡裙,调整好姿势。 捂脸,滚起来! “啊啊啊啊啊!” 惨叫着从某人的大腿滚到小腿,再从小腿滚回大腿,如是再三,我才放下双手,与一脸“精神病院院长说恭子发病时只要不打死她就没事了那我就静静地看着她发病吧”的冷漠表情的某人对视,自觉能深刻领悟到他的眼神含义。 “男主跟男二在一起了。”我维持着躺在某人大腿上的姿势,哭丧着脸投诉。 “嗯,你裙子卷起来。”云雀恭弥淡定地伸手,将我快卷到肚脐的裙子拉平整,并理好在打滚中糊了我一脸的头发,漠然道,“好了,你可以继续打滚了。” “……” 大佬你这么说,我到底是滚,还是不滚好呢? 这真是一个问题啊! 哦,这就是我撒泼打滚,咳,撒娇打滚的日常了。 睡前喝茶喝多了,我半夜不得不摸黑上厕所,哦,摸黑是因为懒得开灯,而且我不怕黑,上厕所才是不得不所形容的,不要误会啊。 半梦半醒间头发总是从耳际垂落到脸上,遮挡住两边的视线,于是我干脆直接把头发全都弄到前面,用手指梳理一个长发女鬼似的造型。 头发又打结了,看来该换护发素了,长头发好麻烦啊! 抓起洗手台上的梳子,正准备梳理头发的时候,我发现,镜子里的人,有一头长长的,长长的白头发,穿着白色的睡袍,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透过头发缝隙盯着我。 就像前些日子看的恐怖片里,女鬼对镜梳妆的情节一样。 “……” 果然,半夜不要梳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