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寂静。
绝望。
求而不得的痛苦充斥在每一寸空气中,高脚杯倾倒,陈年的红酒染了女人昂贵精美的真丝裙子,然而女人并不在意,她瘫坐在地上,眼泪顺着眼角静静流下,手中抱着一个相框,在黑暗中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抚摸那相片中的人,仿佛借此能重新感受到那人的温暖。
“……你……恨吗……”
缥缈的声音响起,像是潜伏于黑种中的幽灵,那声音声音幽幽的,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诡异,仿佛远在天边,又近在耳前。
“我……我当然恨……”
女人的眼泪汹涌而出,她握紧了手中的相框,漂亮的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像是孤注一掷的握紧一棵稻草。
“……很好……”
缥缈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后悔吗……”
女人没有说话。她的脑中像是放电影一样闪过很多画面,那是她算得上精彩的半生,纷纷扬扬的画面最后化为一片虚无。
她睁开眼,“我不后悔。”
缥缈的声音轻笑一声。
“凡人啊……”那声音幽幽的,“可真是愚蠢又可爱……”
……
A市,降魔局。
被两位组长捡回来的年轻人和新人们坐在一起,如坐针毡的坐了一会,作为一个社恐患者,这种场景实在是有点超出能力范围。他一转头,眼睛忽然一亮。就见大厅的另一边,远离人群的地方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人群,个子高挑,宽肩窄腰,腿长的惊人,此时双手插兜,下巴微抬,不知道在看什么。
年轻人挺高兴,方向一转就朝那人走去,和一个人说话总好过和一群人交流。
结果等他走到了不方便再回头的时候,突然觉得那人有点不对劲——与满大厅紧张兴奋的人群相比,那位无论是站姿还是神态都放松悠闲的有些过分,与其说他是来面试的,还不如说是来视察工作的。
那人正在自言自语,声音低沉而好听,好像还带了些许的笑意:“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年轻人不明所以,这个时候又不好再转头走开,干脆当没听见,又走两步,一伸手,友好礼貌的一笑:“你好,我叫郑好,你也是来参加面试的吗?”
那人转过头来,郑好瞬间一愣。
就见那人长相十分俊美,好看的甚至到了有些邪性的地步,鼻梁高耸,眼神深邃,带着一种让人臣服的英气,用现下流行的形容来说,就是A的让人腿软,然而他高耸的冰凉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又显的儒雅而温和,像是书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这明明是两种迥然不同的感觉,可同时存在在这人身上却完全没有违和感,成了一种难以言喻而独树一帜的气质。
那人看着郑好,眉峰微微挑了挑,好像没搞明白眼前这小崽子是从哪突然蹦出来的,两秒钟后又不感兴趣的转过目光,继续看向刚刚注视的地方,金丝镜框后一双眼睛微微弯着,带着些许奇异的微光。
他的目光落在墙上局中骨干的证件照上。
照片里,年轻男子神色清冷的看着前方。他穿着降魔局特有的黑白两色制服,五官清秀,皮肤白皙的接近透明,看上去冰冰冷冷的,就连唇色也比常人要浅上两分。无论是长相还是神态,他都呈现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和疏离,像是从雪山之上流下来的干净至极的冰泉。
照片下的金属铭牌上,精致的瘦金体端端正正的刻着几个字:白染,降魔局局长。
“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局啊……”郑好低声感叹:“真好看。”
刚才还懒得搭理他的男子瞬间转过头来,变脸似的眉眼一弯:“你也这么觉得?放眼九天九地,我就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
男子伸出手,十分绅士:“秦离。”
自然的就像刚才懒得理人的那个是他的同胞兄弟。
郑好赶紧抬手轻轻握住,两人这就算认识了。郑好想想,没话找话问:“那个……你也是为了白局才来降魔局的吗?”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秦离神色瞬间有些难以言喻。
就见他眼睛微微一眯,露出一丝危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