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叶微出门后,程裴就一直感叹百无聊赖,一个上午生着闷气,为叶微为他,也为他的那些胆小如鼠的狐朋狗友。他浑身都是伤,还不是为其中一人仗言了几句落得如此落魄,流落到窝在她屋子里。肚子饿了才想起了要吃饭,不发一言热着饭菜,想着儿时的叶微,如今的叶微,细想下才觉变化是大了,老妈之前说出落的更加水灵,而在他看来是越发沉默,她将矜持演的淋淋尽致。 终是打开了桌面上的木制盒子,两枚彩带系扣的金牌和一个红绳串起的饰品?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拿起金牌,正巧看到反面是迎客松,正面上有游历黄山的祝福语,下面留了两栏,一枚上写的是叶微的姓名和生日,她的生日?程裴留了心记下,他倒是忘的一干二净。而翻看另一枚的正面,什么!程裴一惊,差点失手滑落,脸色骇然,黑宝石般的双眸幽暗似深渊,为什么……程裴花了好久的毅力才敛下异常神色。 至于那玻璃饰品他刹那想缩手,他是知道的,他看到她在集市上寻逛了一圈便是买下它,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自己给自己偷偷戴上,她的执着她的傻劲教他无力极了。玻璃爱心上的四叶草依旧鲜绿,里面的水也沉静着,只是蜡烛已经支离破碎,隐约分成了好几段。程裴高举过头,透过日光一个一个的细瞧,字眼虽小但在水中便扩大了好几倍,一段上是‘唯’字迹清楚,一段上是‘有’,但有字是程裴涵盖了猜测在里面,毕竟下面的部分有缺陷,一段上是‘承因’,还有一段是个‘心’字,放在因字下面大小正适合,承恩?唯有承恩,承恩唯有? 将两个东西放在盒子里盖上,程裴走出她卧室,仰躺在沙发上,看了眼厨房,懒懒了几分钟后还是起身去厨房将碗筷洗了。 “程裴,程裴,有一对的耶,我想要。” “可我不想。” “为什么,为什么啊……” 程裴一直懒于回答她的问题,对上她嗔怒不满神色大都选择忽视躲避,可她还是会屁颠跟着他,在他眼里,她就像是长不大的丫头,六岁开始记事她笑的大大咧咧,爱缠着他。 “程裴,这是我射给你的小熊哦,我要你天天抱着它睡觉,它代表我哦!呵呵。” “程裴,我们一起捉的小鱼怎么样啦?长大了没?” ……似乎他们之间有的是羁绊没有一点隔阂,蜻蜓点水般记忆就像潮水涌来,代表着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何时学会将情绪遮掩,将纪念锁在盒间?那个金牌和‘唯有承恩’教他呼吸不畅甚至要窒息。 天际霞光淡淡,程裴皱眉,她今天不上班还在外面晃荡这么久么?沿着客厅走到窗户边打开,却不想看到的是她和一个男人在楼下拉扯,程裴一瞬间想关了窗户,但作怪的心理使得他狠抓窗栏紧紧凝着底下,黑眸里迸出不寻常的光芒,似要穿透。 叶微想着屋子里有执念的人等着,她顺路去了菜市场买了新鲜蔬菜,见天色不早了也没敢逗留,打了的士直到楼下,不成想却见到了等在楼底下的于伟强。见到他的一刹那叶微有退缩的念头,瞧他眉头未舒展却怡然上前,扬起浅笑,“我还纳闷怎么没接到公司的通知,原来是你亲自上门来。” 叶微淡笑招呼,也不提何雅,哪怕一点的同事情谊也不曾显露,当初她对留红和小胖的去留都隐忧担心过的,看来是真的伤到她了,那样不显山不露水宁静的人儿也会毫不顾及的表示她的厌恶,可于伟强却更觉心疼,嚎啕大哭总比不上安静的哭哑喉咙,显然何雅属于前者,于伟强看了只默默静听不打断,可面对叶微,他瞬间被劈的体无完肤,成万上千的蚂蚁在啃咬着他,他竟无力帮助何雅。不,有的,于伟强想起医院里何雅的威胁,忽苦笑一声,“我是以个人的身份来见你。” 叶微只知于伟强今天很怪,没了强势和自信,瞬间颓败,可见他不愿意说也只笑对,“谢谢你。” “我承受不起。”于伟强摆摆手,稍上前几步,定定看着眼前的人,“你有考虑过我的心思吗?” 叶微一怔,他特地来是问她这个?耳边忽明忽暗的热气,叶微大骇,连忙后退,却不料腰间一紧,整个身子被于伟强的大手带进怀里,细数她耳边小短发,气息虽令人窒息,但说话的语气静的慑人,“叶微,你没考虑是不是?或者说你根本不想考虑?” 叶微神色平静,只初始有一丝不忍,叶微虽是静碗之人,但也是遇强则强,听到于伟强的怒控,她笑容由浅入深,挥开于伟强不安分的手后退几步远离,直到感觉不出他的气息在她鼻间才淡笑道,“我没考虑,也根本不想考虑。” 坚决的话语太过狠绝,谁也没料到叶微会不顾于人,于伟强更是震撼当场,睁大的双眸紧盯眼前人,这一刻他才有些明白,他根本没有了解过她,今天他是想要告诉她,他可以为了她去受要挟,强迫自己做不愿的事,只要从她口中得到一个安慰。剩下便是安慰被陷害的她,她拎着的菜从外面走来,恬然淡笑,哪里有受委屈,他是太过自信了,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安慰,也根本没正视过他。 快刀斩乱麻,叶微本意不愿伤害于伟强的,以后在不在公司是一码事,好歹她现在还是他的手下。可他刚刚的口气和质疑是她不喜欢的,嘴快了点也只能抱歉了。谁知,于伟强却抬头大笑几声,自嘲着,“我还是天真了,我还是自信了!叶微,我宁愿被何雅要挟也要帮衬你逃脱一劫,你就这么对我……你给我听好,不是公司没人通知你,是公司希望你能自动请辞,公司人性化不想做催赶逼迫之人!” 多少种结果叶微都想过,意料中的事她并不惊讶,倒是于伟强话中所说的要挟和帮衬令她轻松一口气,她根本不愿他帮忙,如今说的清楚彻底,也免了以后的人情债不是? 想此,叶微略点了点头,直接越过他,靠近他时也横着越了几步,仿佛连擦肩而过也不喜。身后的于伟强握紧拳头,他恨不得上前拦住叶微,想打骂一番还是强了她,可多年的道德修养止住了他的冲动,布满血丝的眼睛睁的更大,全身血液也不停偾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