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下了楼,不出所料看到了房东躲藏偷窥的身影,叶微摇头失笑,“阿姨,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房间里真没人。” “啊?哦,谁说我要问你这个,那个那个月末了啊!”房东白了叶微一眼缓解自己的尴尬,最后还是不甘心瞟了几眼楼道,没见人出来,而叶微已经起步离开,房东才稍放下心,拖着胖墩墩的身子麻利转身离开楼道底。 叶微回头瞧了一眼楼道,昨天看到她和几个男孩走着,误以为她不学好,这两天天天在守岗呢,直叫叶微哭笑不得。 今天是留红弟弟出狱的日子,除了程裴他们也就只有她知道,所以她得去早点,本是和留红弟弟无冤无仇,可他居然先害了程裴他们,那也就没什么值得同情。 或许今生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到这里,传达室、铁栏门,一切似乎和其他地方无异,可它是真正意义上的牢笼。 还没等叶微感叹完,门便开了,叶微根据程裴他们提供的资料,眼前这个身高一米八左右,宽松牛仔裤搭上淡黄的T恤,说是淡黄应该是年岁久了导致掉色,方脸,一双懵懂迷茫的蝌蚪似的小黑眼,虽认定此人便是留红的弟弟留柱,可叶微压根看不到他的单纯无害,他们识人的眼光太怪异了,这样一个高个站你面前,只用莽、壮便可形容的人,怎就无害了? 在留柱茫然寻找人时,叶微已抬步朝他走去,嘴角扬起弧度的笑,自信、坚定。 留柱完全不认识此人,可这个女孩是那么自然站在他面前,虽是戴了副墨镜,可轮廓比何雅好看,也亲切,留柱瞬间没了戒备心理。 “你叫留柱吗?”叶微从包里拿出一张明信片递给他,眨眨眼笑道,“跟我走。” “我想回家,我姐姐……”留柱愣了片刻,呆呆说出,他是不忍拒绝的,可他还是想先见到姐姐,姐姐为他的事心力交瘁,他才知道对他最好的只有他姐姐,哪怕眼前的人看上去多亲切他也不能相信了。 叶微一愣,这个孩子还有救,经过此事以后也省心了。但这次叶微不会放过他,她呵呵一笑从从容容。“你以为你是因为未成年才被放出来吗?” “什么!是你……”留柱惊的手一滑,拎包掉落在地,他不明白这个女孩为何帮他。 叶微拿过他手里的明信片,看来她名字他是没记住了,摇摇头叹息道,“何雅是我的好姐妹,她通过你给的钱度过难关,说是想好好谢谢你的,于是找到留红想请你们吃饭,她不知道你坐了牢,你的姐姐觉得是何雅陷害的,怨恨上了何雅,一次次的伤害,何雅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她想是她害了你,所以对你姐姐的伤害闭口不认,一个人把苦往肚子里咽,我看不下去就逼问了她,我只是怕好友再不说恐怕连命都没了,她拖着一身伤去找了当时的店家,店家也于心不忍,知道实情就不没追究你。知道是怎么出来的了?”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留柱心里微微动摇,因为他姐姐来看他时就说她绝不放过伤害他的人,他当时也很恨何雅,可她明明不知情,还为他到处求情…… 叶微轻叹一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何雅,她只求你别怨恨他,这么晚才救你出来。你难道没发现你姐姐最近没来看你吗?” “何雅还在医院!她伤的怎样,我,我姐姐……”留柱一听慌的抓住叶微的手臂,满眼渴求着答案,他不要两个人有事,要怪都怪他。 满意看到留柱的神情,叶微低眸掩下里面的波光,顺便将他掉地上的拎包拾起,“走吧。” 车开到一半,叶微瞧了瞧紧张担忧的留柱,微扯了扯唇角,趁他不注意假意接了个电话,“喂,是我,在……开车,什么?经理突然请假,好好,我回去处理。”叶微放下手机,对留柱歉然一笑,“我只能送你到医院门口了,她在住院部三楼,你到时再问下柜台,看病情或许会转房间。” “那你工作会不会?”留柱此时对这个亲切的大姐姐更是感激戴德,他以为她会送他到此。 叶微呼出一口气,“你没事就好,这也是何雅的心愿,我只是忠人之事。可她本是让我送你回家的,不许我告诉你她的病情,我担心她,抱歉。她见到你才会真的放下心是不是? ” “没事,我不会说出你的,谢谢你。”留柱的连忙保证惹来叶微一阵轻笑。“你还真可爱,难怪何雅……”叶微真是佩服了自己,违心话说的不打颤。留柱听了红着脸低下头,“她,她……” 叶微不再言话,说多了反倒画蛇添足之感。 叶微看着对她点头哈腰一步三回头的留柱,笑容越挂不住,只在看他进了医院大门后,她一个急转冲出了大道。开了几分钟见到一个电话亭,叶微下了车去打了电话,当然是打给留红的,她要让留红意识到惹到她发飙是需要代价的,当然不会傻的告诉她她就是主使人。她打到了生产部门,让留红来接电话,她只要暗示留红,她弟弟出狱是何雅用来对付她的人质。 走出电话亭,叶微开了车去租车圈,将车钥匙交给车主后就坐地铁回了家。她只要接到电话,然后去办辞职就可以。她不是没担当之人,可这件事涉及的人太多,她不想彼此相处有疙瘩。 留柱到了医院肯定就是和何雅一通哭诉和安慰,何雅本就心虚当然不会去揭穿留柱的自认为,至于于伟强会不会在场,而留红稍后赶去后会不会气的口不择言说出一切,不论说什么都掩盖不了她害过何雅的事实,何雅知道了她的一时胡闹任性让留柱坐牢她会是什么表情,还敢说要不放过留红吗,她根本没有资格,其实她该感谢叶微,要不是叶微说了些许违心话与留柱听,说不定留柱出了牢,不是去医院担忧她,是要了她的命吧,或许一个小男孩没那么多心思,但一米八的块儿摆在那里,骨子里分两个极端,残忍和幼稚。同事没有人知道她会开车,她戴着墨镜,身穿一套休闲,与她平时的打扮大相径庭,所以她不担心会被揭穿,就算她们在互掐时猜测到她,她也无所谓,她主宰当然不愿做个默默无闻之人。或者说她在等着被人揭穿的那刻。结局如何,即使不如她满意,她也认了,这个公司是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