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欣赏着西湖美景,石悦瑟突然想起苏轼的诗来,诗美景也美,她果然是很喜欢杭州。不论现代时候,还是几百年前的现在,杭州这座城,总是美得令人心醉。 正是夏季时节,行走在西湖边,迎着徐徐微风,石悦瑟却一点不觉得热,只觉得山清水秀,心旷神怡。 当日,他们一行人到了杭州,一切都安顿好,该拜访的拜访,该赴宴的赴宴,她阿玛也正式上任之后,石悦瑟就宅不住了。 打定主意,定要西鲁特氏抽空带她出门游玩一番,不但平日不时撺掇,又找石文炳撒娇,让他帮忙劝说额娘,方才说动了西鲁特氏。 “额娘,西湖可真美,下回还要来,咱们再叫上阿玛一道,好不好?”石悦瑟仰头看着西鲁特氏询问,眼睛滴溜溜的转,好不灵动。 她是知道西鲁特氏的,陪了她来这一趟,谁知道下一回要到哪年哪月,但拉上她阿玛,就不一样了,不信她不心动。 这西湖那么美,看一次哪里够。 “你啊,就知道玩,你阿玛忙得很,你别去闹他。”话是这样说,但西鲁特氏心里倒是有些心动。 石悦瑟见状,心里暗笑,心动就好,心动了才会有行动不是? 逛完西湖,一行人又逛了附近商店,买了好些东西,有吃的点心,穿的衣裳,戴的首饰等等。 回到府里,石悦瑟整个人累得丁点儿不想动弹,只由着丫鬟侍候梳洗,又随意用了饭食,便早早的歇了。 刚来的新鲜感过去后,石悦瑟的生活又步入正轨。除了读书习字,学琴学画,西鲁特氏还通过某位杭州官夫人的介绍,请了一个杭州本地手艺极好的绣娘,教她女红。 西鲁特氏的意思是,既然来到杭州,就要懂得资源利用,不要荒废了去,女儿家的手艺,总不会被嫌弃学得太好。 石悦瑟学得很认真,不想西鲁特氏操心是一方面,自己感兴趣也是真的。还别说,她在女红上还挺有天赋的,这也让她更有动力继续学。尝试做了几个荷包,看着还不错,便送了阿玛和额娘,也是个心意。 期间,庆德有写信过来抱怨,他考试成绩很不错,比之前有所提高,但阿玛却不准他来杭州,很是委屈。 石悦瑟看着信,仿佛能看到她二哥耸拉着脑袋,委委屈屈的模样,想着便笑了。 又看富达礼的信,先问了好,又言道家里很好,祖父也很好,他已经开始办差了,正六品的蓝翎侍卫。让照顾好自己,听父母话等等。 明明很朴实的话语,石悦瑟却觉得很暖心,许久未见,她还真有些想他们了。 铺了宣纸,丫鬟磨墨,提笔给他们回信。 …… 在杭州过了一个不算团圆的新年,及至春末时节,石悦瑟就被一个消息给惊住了。 西鲁特氏怀孕了! 石悦瑟心情略有复杂,也是她惯性思维,觉得大哥富达礼都十多岁少年了,又有她和庆德,西鲁特氏一共二子一女,在现代时候算是多生多育了,并没想过还会再添弟妹。却没想西鲁特氏才刚三十岁,又与石文炳感情和美,有孕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剩下的就只有惊喜了,做了那么多年富达礼和庆德的妹妹,她很期待能有个比她小的弟弟或者妹妹。 西鲁特氏也很高兴,多子即是多福,尤其在她与丈夫感情和睦情况下,为他生儿育女就是她最幸福的事。 因着西鲁特氏怀孕,不可多劳神,许多事都放手心腹,只大事才会插手。 石悦瑟自告奋勇,打着要为额娘解忧的旗号,申请学习管家。 西鲁特氏一想,女儿已经六岁,自小就聪慧异常,学什么都又快又好,让她试试未尝不可,便是做得不好,边上也有她看着,出不了什么事,便同意了。 西鲁特氏让她身边的林嬷嬷负责教导,把一部分事务分出来让石悦瑟负责,自己旁观辅助。 石悦瑟上手很快,由简入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因为是成熟的灵魂,并不觉得多难,所以外人看起来便是姑娘聪慧至极,学得很快,小小年纪便已经能将家务打理得有模有样,仅仅有条。 倒不是她多想管家,权力欲强,她只是想通过管家一事,表明自己能力,让石文炳和西鲁特氏慢慢意识到,她这个女儿能力不错,不是个单纯无知的娇小姐。 她心里有许多事想要做,却又都绕不开石文炳和西鲁特氏,倘若他们总拿小孩子眼光看她,许多事根本无从谈起。得先做个铺垫,待时机成熟,一切才好谈。 康熙二十二年十二月,西鲁特氏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孩,石文炳甚是欢喜,当即宣布取名为‘观音保’。 于是,石悦瑟生活中多了个名叫弟弟的生物,她这一世也是从婴儿过来的,但那是伪婴儿,对真正的婴儿,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看着观音保一天一个样,一天大过一天,石悦瑟难得感慨岁月如梭啊! …… 近一年的管家经历及成绩,让西鲁特氏肯定了石悦瑟的能力,所以,在石悦瑟提出想要一个铺子时候,没有马上拒绝。 只转而问起,“怎么想要一个铺子了?” “闲着也是闲着,女儿觉得有趣,就想试试。”石悦瑟没好意思说是想赚钱。 西鲁特氏对她很好,并没有亏待她,更舍得给她买好东西,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好,还能有月钱拿。 学习管家时候,她还知道西鲁特氏从她出生起,便开始给她攒了嫁妆,东西多贵重,很是丰厚,可以说这辈子她即便什么也不做,混吃等死,也能富贵一生。 可问题是,嫁妆得等她嫁人时才能到手,而她的月钱,比之普通人家确是笔大钱,买些胭脂水粉或者衣裳首饰也绰绰有余,但倘若想做某些事,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同时,石悦瑟觉得,人活着总得有点追求。这个年代,出去工作之类,就甭想了。 在清朝待越久,石悦瑟越是能预想到自己未来的生活模样,无非是待字闺中,然后选秀、嫁人,相夫教子。 因为娘家背景给力,自己也不是那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人,所以石悦瑟并不担心自己嫁人之后会过得不好。 但也不能真就混吃等死,荒度一生吧。 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想着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想过抗争什么,太累,也不一定能成功,吃力不讨好的事,她不乐意做。 开店,是她唯一想到能做,能赚钱,自己也算有些兴趣的事。上辈子家里叔叔伯伯经商的就不少,石悦瑟耳濡目染,也懂些门道。 只这事不同于管家,西鲁特氏没有立马同意,只说考虑考虑。 石悦瑟看西鲁特氏犹豫,也很无奈,她倒是想自己解决,但手头既没钱也没人,只能张嘴管大人要,十足啃老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西鲁特氏考虑了几日,经不住石悦瑟缠磨,又在三确认她只经营些胭脂水粉等女儿家的东西,也会请人负责,自己不会参与过多,才点头同意。 鉴于女儿行事一向靠谱,西鲁特氏勉勉强强还算放心。 石文炳听说女儿要开间铺子,并无反对,反而还把身边侍卫借了她一段时间。 在外行走,有男人撑着,能少很多麻烦。再者,杭州城内,石文炳虽只是副职,却也是正二品大员,掌着兵权,位高权重,他身边侍卫出面,表明了这家店是他罩着,可挡了某些不长眼的出来生事。 侍卫帮着镇店,招人进货等等,按部就班,等铺子步入正轨之后,才又调回石文炳身边。 开了铺子后,石悦瑟发现还有一个好处,她可以隔一段时间便以巡视店铺名义外出,真是好大一个意外收获,喜得她直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