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也可以,不过我希望颜儿能去誓妍老太那里学工匠手艺。”
席欢颜惊异地看向顾兼暇,得到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席告水一张老脸皱了起来,为难道,“这誓妍姑母二十多年不曾收徒了,而且她身体状况堪忧,没精力教啊。”
顾兼暇喝着茶不说话。
在这沉默中,席告兰打了个圆场,“我去问问誓妍姑母,这到底是要看老人家的意见的。”
“我等着。”
一场谈话散去,大堂只剩下娘俩。
席欢颜问,“娘亲为什么要誓妍老太太来教我,爹和她的关系不是不好吗?”
爹对村里谁都好,唯独跟传授他工匠手艺的誓妍老太太不相往来,爹虽没有说过什么,但她听村里人闲谈,誓妍老太太经常打骂、苛待他,后来彻底闹翻了。
顾兼暇伸手点她的脑袋,“你只需虚心学习,别管教你的人是谁,再说了,你爹都承认他还没法超过誓妍老太,你要真能跟着她学,也算一桩好事。”
席欢颜抱住她的手,“再点就笨了。”
顾兼暇叹息,“你要真笨了,我将你丢在这里混日子也好。”
席欢颜:;
“刚刚我们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吗,以后这都是另一个人的了,你可有怨?”
席欢颜沉默了一下,“变相来说,这是爹生前的选择,我尊重这个结果。”
顾兼暇目光柔和,口中却还气她,“那你爹的工具、珍稀木料矿石,包括他的手札和各种专业书籍,我都要封存起来,交给下一任了喽。”
席欢颜的脑子里一瞬间划过她爹说的话我自会教你。
她郁闷道,“封吧。”
“罢。”顾兼暇心疼地捏了捏她的脸,“你爹将东西都留给了村里,娘的东西是留给你的。”
“你好好地就够了。”席欢颜含糊不清道。
顾兼暇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长大了啊。”
“我一直都是懂事的。”席欢颜分辩了一句,目光落到她的右掌上,“其实我很好奇,娘亲这道伤痕,是不小心留下的,还是结同契时留下的。”
同契礼仪中,二者需划开手掌,滴血于酒,而若要结束这种关系,则得再划一刀,斩断这条伤痕,是为断掌。
她记得她爹的两个掌心是没有伤痕的,多年来娘亲也没提过什么同契,所以只当是不小心划上的。
今天莫名有感,就问了出来。
顾兼暇怔了怔,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翌日,族老席告兰带来消息,誓妍老太答应了。
顾兼暇一大早就去组织巡守了,席欢颜自己收拾了东西,跟着席告兰去誓妍老太的住处。
誓妍老太没有住在村中,她老早前就搬进了风过崖旁边的灵灵山,平日不与人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