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星谷一中正逢上级领导检查教育情况,顶着这一压力,学校不敢占用学生周末假期,强行安排周六日补课。
据小道消息说,这一情况将延续至这学期结束。
假期是延长了,但该有的卷子练习却少不了。
陶籽周五到家,和家人吃了顿晚饭,饭后她从果盘拿了个苹果,慢悠悠地往房间走。
身后,陶连营忙说:“桃子,你这一周才回家两天,别整天窝在房里,过来陪陪我跟你妈。”
陶籽咬了口苹果,语气模糊不清:“我又不想看回家的诱惑。”
陈若兰捞起遥控器调台,反击道:“谁想跟她看那幼稚又智障的动画片。”
“哼。”陶籽呛声:“那你别穿蜡笔小新的睡衣,别用蜡笔小新的水杯和围裙。”
“……”
陈若兰乐了,直反驳:“这还不是你硬要买回来放家里。”
“行。”陶籽说:“妈妈,我们明天去买印着回家的诱惑的海报睡衣吧。”
“……”
陈若兰想了下那个画面,心里不免隔应,脸色沉下来,强硬地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还有五张卷子没写?还不赶紧去。”
陶籽听话地进屋,门尚未阖上,又探出头来:“妈咪,回家的诱惑版本的睡衣,你考虑下,嗯?”
“臭桃,你要是不写作业就出来拖地!”
哐啷,陶籽阖上了门。
书桌上,台灯将这一隅小天地照得温馨又柔软。
陶籽从书包里拿出试卷和课本,翻开计划本,罗列详细的周末学习和放松时间。
计划的最后一行。
一篇语文作文。
作文。
陶籽挠了下脸,心砰砰直跳。
她大致猜测了下李泽惟翻开那作文本的可能性。
看到作文本上那句提示语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五十,然后经过她那行话的暗示,给她打电话的可能性……目前为止是百分之……零。
她一脸郁闷地趴在桌上,戳了戳手机界面。
小可爱你倒是,当个好心人,快点儿打电话给我呀。
陶籽漫无边际地思索着。
他要是给她打电话了,那她应该说些什么好。如果没有绝佳的话题,那岂不是会很尴尬。
还有,她那句暗示是不是过于明显了。
真是烦死了。
陶籽惆怅了许久,勉强收拾好情绪,凝心写了张化学卷子。她做题不喜欢做重复又基础的题型,答题之前习惯于先跳过基础题型。
新颖题型解得七七八八,陶籽翻手机戳了戳“星谷三剑客”这一私人小群。
桃大将军:【@全体成员化学卷子借我康康。】
镜仔:【/图片】
桃大将军:【多谢[/抱拳]火箭班就是不一样。】
逼哥:【你的作文本在我这,明天我拿给你?[/图片]】
陶籽点开图片,正是她“落”在李泽惟那里的那本作文书。
啪,可能性直接降为零。
陶籽耐不住,一个电话过去:“那书怎么会在你那啊。”
“我回家前,碰见翻.墙的那哥们,他就问我能不能联系到你,我就说我们住一小区的,可近了,然后他就让我帮忙带回来给你了。”
“我看你第一页写了这周有作文练习,”蒋封笑着邀功:“要不是我给你带回来,看你不被楚檬捶死。”
陶籽冷笑:“蒋封你大爷的,等我扛着四十米大刀削死你。”
放完话,陶籽啪嗒挂了电话。
她颓丧地躺回床上,卷起被子滚了两圈,抓起旁边的蜡笔小新玩偶,戳了戳玩偶的肚子。
“总归是我先喜欢你的,既然你这么难追,那我也只好认栽了呀。”
-
周六下午。
陶籽在家写了一上午的作业,午觉醒来,被三人小群里的傻逼疯狂艾特。
逼哥:【下午五点星空球场,记得来啊。】
陶籽从小跟在蒋封和沈知靖屁股后面长大,小时候没有性别意识,总把自己当男孩子,蠢事坏事没少跟着做。
等大了,心性也跟大部分女孩子不太一样。
小学的时候,陈若兰想送她去学画画。她坐不住,翘了课跑隔壁去学跆拳道。
她打小个子高挑,小学时比蒋封还高了好几公分,因为学会了几个招式,总特别得瑟的找蒋封打架。
蒋封那时候也就是个小胖子,被揍哭好几回。
后来,连着蒋封和沈知靖也去练了跆拳道,一块参加比赛,拿了不少这方面的奖项。
下午四点三十分,陶籽写完一份数学卷子,换了身运动装出门。
她先到峪东巷街口的一家甜品店。
陈若兰是名甜品师,夫妻俩在婚后攒钱开了这家甜品店——淳心蛋糕店。
满打满算已有十五年光景。
陶籽推开店门进去。
门口叮咚一声:“您好,欢迎光临。”
甜品店生意过得去,除了陈若兰自己,还雇了两名员工。
此刻,收银台前站着个人,陶籽往里屋伸伸脖子:“姜姐,今天忙吗?”
“不忙,你妈妈出去采购了,”店员姜姐招呼她:“小桃子,喏,下周的面包都给你打包好了。”
陶籽每周都会从店里自带土司面包当早餐。满满一整袋,陶籽瞄了眼,里头还放了几个小蛋糕和雪媚娘,是备给蒋封和沈知靖的。
“谢谢姜姐。”
“小意思。”
“那我先回去啦。”
“行,下回有什么想吃的,提前跟我说。”
陶籽点头:“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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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余晖在高楼大厦的顶层收拢,天际被夕阳渲染成涂料渐变色块。
路边叮铃咚隆的音乐声袭来,洒水车穿梭于街边小巷,沉淀了半日的暑气渐步消散。
李泽惟跟随手机导航,搭公交到星云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