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说今天的天色真好,适合翻墙
楚毅不明所以,但也没再多嘴等傍晚苏锦瑶回去之后才问:“你方才为何摇头?我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秋兰看了一眼房中见苏锦瑶在埋头看书没注意她这才小声道:“倒也不是只是小姐已经四五年没动过笔了您此时向她求字帖怕是要不来。”
楚毅皱眉,神情不解:“几年没动笔了?为什么?小姐的书画那么好,当初”
秋兰见他声音渐大,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将军小声些,别让小姐听见了。”
楚毅克制着把声音压下去,这才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小姐为何不动笔了?”
他这几个月虽常上山,但毕竟不是时时刻刻在苏锦瑶身边贴身伺候。虽然的确从未见过她动笔,但他从没想过是苏锦瑶不写了,只当是她写字的时候自己没在而已。
秋兰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没发生什么,小姐就是不爱写了。不仅不写不画了,琴也不碰了,只偶尔看看书下下棋打发时间。”
“她说琴和书画都是用以寄情的她无情可寄便是写了弹了也空淡无味索性便不再碰。”
“您现在听着或许觉得可惜但这其实已经算好的了。小姐之前有过将近一年连话都不怎么说,经常在那棵大榕树上坐一整天,一个字都没有。”
楚毅眸光倏地一紧:“那秦老夫人呢?小姐这些年没给秦老夫人写过信吗?”
“写了,但都是让奴婢代笔的。”
秋兰道。
“老夫人七年前来京城的时候,曾想把大小姐接回宜州,但”
她看了楚毅一眼,斟酌着道:“但那时小姐名声不大好,她担心自己若是跟她回去了,会连累秦家的名声,所以没去。”
说是担心,其实这是必然的。
秦家虽是商贾之家,但家大业大,府上支系庞杂,未婚嫁的少爷小姐少说也有十几二十来个。
若是因为苏锦瑶而连累了他们的婚事,秦老夫人就算再怎么德高望重,也必然会受到众人的抱怨和指责。
苏锦瑶不想让外祖母为自己的事遭人诟病,便没有跟她回去,而是独自留在了这归元山上。
她知道自己越是频繁地联系外祖母,就越会让她操心牵挂,所以这些年除了让秋兰代笔写信给她报个平安,逢年过节送份节礼,再没多联系过她。
秋兰说着忍不住眼圈微红:“老夫人其实都懂,只是秦家毕竟也有那么一大家子人,她也没办法”
楚毅双拳紧握,垂在身侧的衣裳被攥出一片褶皱。
“小姐以前的那些朋友呢?也都断了来往吗?”
秋兰摇头:“奴婢七年前才来,不知道小姐有什么朋友。但她那时尚未婚配,想来身边朋友也大多是未出阁的。”
“她出了那样的事,这些朋友哪还敢跟她往来?就算她们自己愿意,家里也不会同意的。”
“这么多年,就只有一位严夫人还惦记着她,每年都会准备一份年礼送来,一直没断过。”
“严夫人?”
“就是原礼部郎中徐大人府上的三小姐,”秋兰道,“她嫁给了顺天府通判严大人,我们现在便称她严夫人了。”
楚毅恍然:“原来是她。”
这位徐三小姐的经历与大小姐相仿,也是生母过世后父亲娶了续弦。或许是这个缘故,她与大小姐的关系比别人更亲近几分。
当初她那继母的一双子女欺负她时,大小姐曾帮她出过头,如今看来,倒也没辜负了大小姐从前对她的善意。
“那这几年,你就没试过再给大小姐准备笔墨,看她用不用?”
楚毅问。
“起初试过,后来见砚台都落灰了她都不碰,就收起来了。”
她说着见楚毅往屋里看了看,猜到什么,问:“将军想试试?”
楚毅点头:“都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大小姐现在愿意写了呢?”
秋兰想了想,觉得试一试也未尝不可,最多也就是小姐还跟以前一样不动笔而已。
她当即去准备,笔墨备好后被楚毅接了过去:“我来吧。”
苏锦瑶正在看书,他走过去将放着笔墨纸砚的托盘轻轻放到桌上,又另放了一张自己刚刚写的字在上面。
“小姐,我的字实在是写不好,现在临时回京找份字帖也来麻烦,不如您帮我写一份?”
苏锦瑶没动,但视线落在了他写的那张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