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劝不住,叶氏只得岔开话题:“听说你那医馆开的倒热闹,把春芝堂都顶的没了生意,那春芝堂的东家是个灵透的,不知从哪儿扫听了底细,拐弯抹角的托人寻到你姐夫哪儿了。”
梁惊鸿一听,脸色便是一沉:“怎么那春芝堂的人告状告到姐夫跟前儿了?”
叶氏知他性子,真恼上来,砸了那春芝堂都是好的,忙道:“你且别急着发作,先听我说个底细,若那家寻到的人不要紧也还罢了,偏偏寻了你姐夫一个同年,平日里颇有交情的,说那春芝堂的买卖是他夫人娘家一个要紧亲戚占了大股的,有这层干系不好推脱才寻你姐夫说项,人家也没告状的心思就是想得你个准话儿。”
梁惊鸿转了转拇指上的翠玉扳指道:“什么准话儿?”
叶氏:“这医馆若你认真要经营下去,春芝堂也就不跟着裹乱了,直接关门走人,若是你一时兴起,只想寻个乐子,春芝堂就先这么着。”
梁惊鸿听了这话,嗤一声乐了:“这春芝堂的掌柜倒是个眼毒的,我这医馆开的红红火火,谁见了不说是个好营生,偏他倒看的明白。”
叶氏:“这可是,听说这春芝堂的掌柜当年不过就是城根下一个卖野药的,短短十年的功夫便在这条街上开了春芝堂,若不精明,哪有这般成色,再说,他既能寻到你姐夫跟前儿,想必你的底细人家也摸的八九不离十了,自然知道你这医馆是闹着玩的,才敢寻人说项,说到底你也不是为了这个留在燕州城,回头你顺了心意一走了之倒是痛快,人家可还得做长久买卖呢,你姐夫说人家寻个长久营生不易,让你掂量着拿个主意。”
梁惊鸿笑道:“还掂量什么,这春芝堂的掌柜都寻到姐夫跟前儿说人情了,我还能难为他不成,表姐就给他带个话儿吧,我这医馆至多再开两个月,两月后提起燕州城的药号仍属他春芝堂。”
叶氏却愣了愣,两个月?这魔星留在燕州城又是弄府邸又是开医馆的折腾,为的什么,可没人比自己更清楚,他对外说什么稀罕燕州的美景民俗,以至流连忘返,可是睁眼的大瞎话,这燕州城已近北地边塞,虽说有些景致,可若跟京都比却是天壤之别,他一个出身显贵的贵公子,什么景致没见过,燕州又怎会入了他的眼去。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隔壁那个皎娘吗,以他的性子,既入了眼,上了心,不弄到手怎会罢休,因此方折腾出这么多幺蛾子来,连自己这个表姐都搭了进去。
叶氏先头还不觉得多难,毕竟这小子生了个极体面的好样貌,虽说性子霸道了些,却并非那些只知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是个有计较有本事的,如今这般四处里浪荡着,是不想被家里束缚,到底是年轻心不定,若真定了心,只怕梁府门里最出息的便是他。
正因如此,京里不知多少公候世族相中了这个东床快婿,想把闺女嫁进梁府,只可惜这小子心高眼更高,甭管燕肥环瘦竟是一个都没瞧上,去年年上老太君还念叨这事儿,说难道非得天上的仙女下凡,这小子才相的中不成。
叶氏当时也跟着笑呢,谁也没想到不过一年的功夫,这小子就真看上了一个,不是天上的仙女,却是个嫁了人的病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