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先沐道:“这些逆王余孽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天子脚下炸毁相国寺,伏杀福宁郡主!”
陌微凉默然不语,寂竞彦这是将这些事都推给逆王了?他莫非与逆王余孽有所往来?还是纯粹只是甩锅?
那么,月娘是他的人吗?
寂先灏就比较懵懂了:“逆王余孽还没有肃清吗?那我父王在漕运上会不会有危险?”
寂先沐更加担心,吴王可是直接去了秦燕之地啊!
寂竞彦安抚道:“灏儿不必担心,沐儿也是。两位王兄此次出去办差,身边带着许多侍卫,那些逆王余孽如今在御京活动,又被抓捕了大半,恐怕没有那么多余力危害两位王兄。
而且,父皇已经下旨让他们回京。说不得过几日,他们就到了。兴许还能赶上娴妃娘娘的生辰也说不定。”
娴妃不是皇后,她的生辰与群臣无关,但是皇子皇孙们不同,这是家事,即便尊贵如周王、吴王,也还是要来为她庆贺。
寂竞彦又道:“今年事多,父皇估计要为娘娘大办的。”
陌微凉一顿,平静地落下一子。
娴妃的生辰啊。
她终于将娘亲从那冰冷的太液池里救回来了,没了娘亲的那一出大戏,娴妃的生辰恐怕要冷清许多了。
如此,她便为她准备一份大礼吧。
“说起来,娴妃娘娘的生辰,我怕是不便入宫去道贺了。”陌微凉幽幽地道,巴掌大的小脸衬得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十分惹人心疼。
寂先沐最是怜香惜玉,闻言连忙道:“娴妃娘娘素来疼你,县主心意到了即可,娴妃娘娘不会怪你的。”
陌微凉递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沐殿下所言甚是,娘娘生辰之喜,我实在不便冲撞。既然人不能到,我很该好好备一份礼才是。”
寂先沐就有些尴尬了。
这也不怪他,娴妃生辰,吴王府去贺寿的,一般都是吴王、王妃和嫡出子女,他这样的庶子女,除非是吴王特别喜爱,要主动带着去的,其他都是不能去参加生辰宴的。
虽然近两年,吴王对他颇为关爱,连与镇国公府联姻的机会都交给了他,但是要说带他去后宫贺寿,吴王妃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陌微凉是不适合去,他则是没资格去。
寂先灏就没有这个烦恼了:“你不方便去,可以把礼物给我,我帮你转交给娴妃娘娘。”
寂竞彦笑得直打跌:“灏儿,礼物哪里还需要你亲自转交,县主将礼单呈入宫中,自有管事太监清点入库的。”
寂先灏懵了:“这样的?”
陌微凉无奈了,周王妃这是有多宠着这个小儿子,连这等人情世故都不让他沾手。
见他真的不懂,寂先沐便跟他说起来:“是这样的。人情往来,我们只消定个礼单,剩下的就交给下人去办就是了。”
寂竞彦看陌微凉已经下了一子,寂先灏还没有注意到,便伸手拈起一子,落在棋盘上。
连珠棋讲求的便是棋子先连成一串者为胜,寂先灏只顾着堵她,却不见她遍地开花,胜利在望。
倒是寂竞彦这一子落得恰到好处,堪堪截断了她的去路。
寂竞彦落了子,便抬眼看她。
却见小姑娘肃着一张小脸,正专注地盯着棋盘,粉嫩的唇如同花瓣,衬在白皙干净的脸上,十分可爱。
他很早以前就思考过要与镇国公府联姻,也曾着人细细打探过陌微凉此人。
她骄纵自傲,性子直爽活泼,不喜欢琴棋书画,反而喜欢舞鞭子,也跟着家中护卫学了些花拳绣腿。
最出色的就是她的骑术,不说京中贵胄子弟,便是许多军中将士,骑术也不如她。
这样的女子,他若不谋求那个位子,只做个逍遥王爷,那么她与他,是极为相配的。
他们可以一起纵马高歌,同游天下,想必日子定会过得恣意潇洒,羡煞旁人。
可惜了。
他需要一个机会,陌微凉能够给他这个出头的机会。
但是她不适合母仪天下。
真的是,太可惜了。
陌微凉拈起一子,轻轻落下:“王爷,你输了。”
他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向棋盘,只见在他未曾注意的边缘,她的白子已然连成一串,奠定了胜局。
“啊!怎么就输了!”寂先灏回过神来,见这一局自己已经输了,不由哀嚎,“皇叔!你就下了一子,就下输了啊!”
“对不住!我真没注意到这边已成定局了。”
寂竞彦将棋面细细看过,才发现陌微凉遍地开花之势,不管他的棋子落在哪里,最终都难以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