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袁家,跟袁秉抱怨:“哪有这样的妻子!整日不是故意气我,就是将我赶走!”
袁秉看着他道:“那是公主!是公主出降!不是出嫁!”
袁秩娶公主为妻,即便公主是他的妻子,但他与公主之间也有君臣之别,身份地位并不对等。
在公主面前,他虽是丈夫,同时也是臣子。
袁秩气得不想说话。
“你是为了家族才牺牲至此,我都记在心里。”袁秉安抚他,“但是在外面定要谨言慎行,尤其是如今诚王前路坎坷,咱们更不能让人抓住一点儿把柄才行。”
“知道了。”他勉强道,“那这事儿怎么办?”
“且等几日,既然是西北出了事情,想必消息很快就能够传回来了。”
其实除了等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不是谁都能将手伸进西北军里的。
袁秉倒也没有等久,不过两天功夫,忠义侯在与西宛、百蛮使团会面的时候,被一群流寇斩杀的消息,就传回了御京。
和谈虽然还在进行当中,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次和谈怕是要生事端了。
陌微凉待在家中躲清闲,虽然想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陌无疆不肯放过她。
一个口信,就把小孙女儿从家里叫到了卫国公府。
一个陌无疆,一个卫国公,俩老头背着手,稀奇地看着她,好像看猴儿一样。
她矜持一笑:“爷爷,叔爷,二老有什么吩咐呢?”
陌无疆问:“陈荣是你杀的?”
她点头:“让哥哥留下的暗卫动的手。”
卫国公接着问:“诚王那封奏疏是你搞的鬼?”
还是点头:“我模仿诚王的笔迹写了一封影射周王世子与西北军合谋,坑杀忠义侯的奏疏,连同诚王的那封,一起交给了周王。”
“周王递上去的那封?”
“是诚王的。”
“你可知这封奏疏到了陛下手中,他定然会咬着不放,要西北军给一个交代?”
“知道。”
陌无疆与卫国公对视了一眼:“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看了一眼门外。
陌无疆道:“无妨,你且说来。”
她斟酌着:“有几件事需要先问过二老。”
“你问。”
“第一,那谢元是谁?”
陌无疆沉默了一下:“你不是猜到了?”
“我不知猜的对不对。”她道,“就先当我猜到了。那第二,宁妃是谁?”
“宁妃的身份应该很好查才是。她是先皇后的族妹,为了帮助先皇后巩固地位,这才入宫当了妃子。你怀疑她什么?”
“我此前在西山皇家别苑见过宁妃,她本应该是被囚禁在别苑之内不得自由才是。可事实上恰好相反,她出入别苑丝毫不受限制。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待在那里?”
天下之大,她何处去不得?
可是她没有。
她一直待在那里不曾离去。
陌无疆和卫国公都没有说话。
她也不勉强:“还有第三,当年陛下的后宫发生过什么事情?”
寂静。
沉默在三人之中爆发。
过了许久,陌无疆才勉强道:“小孙孙,宫里的事情太脏了,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爷爷这样说的话,想来我应该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她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怀疑,陛下在装病。”
“装的?”
她颔首。
上辈子嘉平帝一病不起,然后被诚王揭发,其实是周王给嘉平帝下了慢性毒药。
但事实上,很可能是诚王做的一个陷阱,坑害了周王。
这是她上辈子的看法。
但如今她却不能够肯定了。
陌惊弦曾猜测嘉平帝要将周王推出来当挡箭牌,将赈灾不力的罪名安到周王身上。
她一开始觉得嘉平帝是根本没有看上周王,不会将他立为继承人,这才将他废物利用一下,好给后来者扫清前路的障碍。
直到那个谢元的身份渐渐明朗。
虽然陌无疆一直沉默,谢长风也守口如瓶,都不曾将谢元的身份告诉她和陌惊弦,只让他们自己查。
但也正是他们的沉默,才让她最终确定了谢元的身份。
而随着此人的重重面纱被揭开,嘉平帝的很对诡异行为便有了解释。
再加上陌微凉拥有上辈子的记忆,两相对照之下,一个大胆的念头滋生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不管是周王还是吴王,甚至是诚王,如今待在御京城里的,陛下仅存的这五个皇子,陛下一个都没有瞧上!”
所以嘉平帝这么多年,找了各种借口,寻了各种办法,硬是扛着群臣物议,都没有将任何一个皇子立为太子!
直到如今,他垂垂老矣,朝臣也都没心力跟他抗争了,觉得立太子不立太子的,都不是那么必要了的时候,他又突然流露出要立太子的意思!
这简直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