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家里的饭食上,实在是费尽了心思,所以,说我在家里做饭是糊弄,实在是冤枉我了。”
苏晚才不会把王洛生给的委屈吞下去,接着又道:“如今来段家做饭,段公子家自是不缺食材,想做什么山珍海味就做什么山珍海味。”
“但是段公子也在读书,吃了山珍海味容易油腻犯困,不利于读书,我便做这些家常菜式,免得影响段公子读书。”
段景天听了苏晚的话,很是惊奇,段景天平日里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什么好吃吃什么,吃完之后的确是有油腻之感,今日吃苏晚做的饭却没有这般感觉,原是苏晚特意在这上面花了心思。
王洛生对苏晚说的话满不在乎,认为苏晚满嘴胡言,她在家里做的的确是一些家常饭菜,不过是比寻常人家的家常便饭好吃一些罢了,哪有她说的那么玄乎。
自己读书的时候头脑清醒是因为自己天资聪颖,就是读书的这块料,和苏晚可没有半分干系。
苏晚接着说道:“我还在书上看来,要想做成一些事情,除了三餐饮食要与身体相宜之外,且我们要作息得当,常活动保持身体康健,如此便会有充沛的体力、清醒的头脑去做事情,做起事情来也容易事半功倍。”
李盛点了点头:“我们常说读书好不好是在于自身是否用功,而忽略我我们的一日三餐和作息。”
“只有三餐相和、作息规律才能有更好的状态去读书,我也从书上看过这些道理,却并未入心,平日里还一味自苦,起五更睡半夜,头悬梁锥刺股,且为了能给家中省些粮食,更是粗茶淡饭便对付了。”
“今日听了苏晚妹妹话,我才想到,不能再这般下去了,只有养足精神、蓄足体力才能更好的读书。”
“苏晚妹妹,受教了。”李盛朝苏晚拱了拱手。
王洛生听了李盛的话,心里老大的不舒服,这话说的,像是自己超过李盛考头名这其中还有苏晚的功劳了。
在苏晚没有来王家之前,李盛还是书院里的头名,后来王洛生奋起直追,才超过李盛考取了头名。
王洛生认为这都是自己用功和聪颖的缘故,和苏晚是扯不上半毛钱的干系的。
不过这回王洛生没有再开口多言,免得段景天李盛二人又说“王兄此言差矣。”
段景天瞧着苏晚,问:“苏晚妹妹,你认得字?”
苏晚点了点头:“幼时学过,认得几个。”
段景天更觉得苏晚是个特别的姑娘了。
段景天又问苏晚:“你喜欢看书吗?
苏晚点了点头:“喜欢。”
段景天道:“我家有众多藏书,除了四书五经的,什么杂记、话本子、游记都有,你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可以去我家书房看书。”
苏晚朝段景天一笑:“谢谢景天哥哥。”
苏晚一笑,段景天有些恍惚,这个皮肤黝黑的小丫笑起来,怎么还挺好看的呢。
段景天又转头对身旁的李盛说道:“原你每日里吃粗茶淡饭糊弄自己的肚子呢,原我还不知道,这样,你每日也跟着我回来吃吧,让苏晚妹妹以后每天都多做一些。”
李盛再三推却,段景天却很是坚持:“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每日里吃完晚饭,可以和我一同读书,你这个人用功,我和你在一起,也能更用功一些。”
李盛只好应下了。
王洛生心里有些不舒服,李盛来段家吃饭是段景天主动邀请的,而自己来段家吃饭却是自己母亲主动提出的,这自己过来吃饭和被人请来吃饭还是有些区别的。
且段景天还主动邀请了李盛一起读书学习,而自己到段家书房看书的资格却是因为苏晚过来做饭换来的。
王洛生心里有些不舒服。
几个人吃完了饭,段景天只觉神清气爽,且方才听了苏晚那番言论,觉得正是读书的好时候,便邀请李盛和王洛生一起读书,这次段景天没有把王洛生洛下,王洛生的心情平复了一些。
苏晚从段景天的书房出来,段家的马车就将苏晚送了回去。
果然,苏晚一回去,就有一大堆活计等着她呢,苏晚早上被接走后,王氏和王洛雪除了中午饿的顶不住自己做了一顿饭,旁的家务什么都没干,都等着苏晚回来干呢。
屋子没有收拾、碗没洗,鸡没喂、鸡舍也没有打扫,脏衣服也在盆子里面泡了一整日。
王氏见苏晚回来,赶忙道:“苏晚,你快点去做晚饭,饿死我们了。”
王氏做饭不好吃,中午王父王氏王洛梅都是对付的吃了几口,这大等着苏晚回来做饭呢。
苏晚的走入厨房,入眼一片狼藉,中午做饭的锅碗瓢盆都等着苏晚去洗。
苏晚没有洗锅,只在王母中午做饭的锅里煮了一锅粥,又下了些肉沫菜叶,调了味,慢腾腾地熬了一锅肉粥。
肉粥端上桌,王氏正想骂苏晚,可闻着味道还不错,便打算先填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再骂,粥一入肚子,还挺好吃的。王氏连吃了两大碗后,又往碗中盛了半碗。
这个时候王氏才有力气和苏晚说话:“苏晚,你去段家做饭,可不能耽误了家里的活计。”
“人啊,要知恩图报,你吃王家的用王家的,为王家做这些举手之劳的小事,也是应该的。”
举手之劳,苏晚心里冷笑,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这叫举手之劳?
恰隔壁过来串门的李婶借着月光来找王氏唠闲话,听见了王氏让苏晚知恩图报的话。
李婶随口朝着屋里洗着碗的苏晚道:“苏晚啊,你可得好好报答你王婶,你无依无靠你王婶给你吃给你喝,这份大恩,你可得好好还。”
李婶的话音刚落,门外就有马车停下,原是段景天和李管家把王洛生送了回来。
段景天把李婶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李管家上前:“这位夫人的话不对,苏晚姑娘做的这些活怕是能供三个她的吃喝花用了,夫人说的大恩,有些言过。”
李婶见帮着苏晚说话的来人衣着不俗,且是乘着马车来的,连忙改了口:“可不是嘛,苏晚这孩子勤快的很,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干活,不仅忙家里的事情,还去磨坊帮忙,一个顶三个,是个好姑娘。”
段景天面色严肃道:“那方才夫人何必说那样的言语。”
李婶满脸堆笑:“我也是随口嘱咐她几句嘛。”李婶听出了段景天语气里的不悦,忙一溜烟儿的回家了,生怕得罪了贵人。
王母心里暗骂了苏晚一句丧门星,脸上却忙陪着笑道:“李婶随口瞎说的,段公子莫和她一般见识,段公子里边儿请,还有李管家,屋里请屋里请。”
段景天道:“既然我已将王兄送到了,便不多叨扰了,告辞。”
段景天说着,带着李管家上了马车。
原本段景天并没有打算送王洛生回来,是王洛生走后,李富贵惦记着苏晚给他送冰皮奶黄月饼的好,便把今日早上在王家王氏是如何给苏晚安排繁重的里里外外的事情还有王洛梅是怎么使唤苏晚的告诉了段景天。
段景天鬼使神差的让李富贵套了马车往王家走去,半路碰到了王洛生,便把王洛生带上了。
这便看起来像便是段景天专程把王洛生送回来的,实则不然。
马车驶离王家大门,段景天对前面赶着马车的李管家开口:“果然如你所说,王家待苏晚的确苛刻。”
李富贵道:“就听方才那长舌妇人那几句话,就知王家人确是待苏姑娘一般,早上我还听那王氏说,不仅苏晚要做家事,还要去磨坊干活,那是磨坊的活计本是男人干的活。”
段景天摇了摇头:“想不到王兄一家居然是这样的人,不行,我得帮帮苏姑娘。”
马车在月色下朝着段府疾驰过去,段景天想出了帮苏晚的方法,若是让苏晚住在段府做饭,苏晚自是不用做王家繁重的活计了。
原还担心让苏晚住在段家便像是段家的佣人了,可若是留在王家,就确确实实是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