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这李牙婆和这卖衣服的老板娘曹氏店铺是有合作的,李牙婆给这店铺领主顾,这店铺返银子给牙婆。
若是李牙婆单单只是给这店铺领客户赚点儿中间银子,便也不算缺德,可是偏偏这家店是个黑店,李牙婆也更是黑心。
店里卖的衣服,都是一些看起来料子还不错实际上都是次品的东西,这种布料看起来像是绸缎,有着和绸缎一样的光泽,尤其是在灯光阳光的照耀下,比绸缎还要油光水滑,这也便是这店里要点如此多蜡烛的原因了,实际上,这料子却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罢了。
只在光下会熠熠生辉,但是到了灰暗的地方,便连普通的衣料都不如。且这料子根本不像绸缎一般透气,穿在身上闷的很,并且一旦洗上一水,便严重的掉色,总之是那种只能穿一次的衣裳。
衣服的质量差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这店让王氏母女按手印的借据,其中的弯弯绕绕多着呢,这里面写着普通人看不出的驴打滚的利息,若是追究起来去了官府,按了手印的人是推不掉的。
李牙婆用马车又把王氏母女二人接回人马市,这回母女二人倒是在别的牙婆那里找到了合适的婆子,那婆子姓钱,瘦瘦高高,一看就精干利索,对王氏也很是热情,一口一个夫人。
果然,这穿的华贵了,旁人变要高看几分,王氏和王洛雪都认识到,这穿衣服,太重要了。
这钱婆子还热络地向王氏介绍了自己的本事,说自己的饭做得很好,这正合王氏的心意,这些日子,家里的饭食像是猪食一般,得赶紧改善改善伙食。
王氏开心的和牙婆定下了这位钱婆子,钱婆子跟着王氏走出人马市,开口问道:“夫人,咱们府上的马车在哪儿呢?”
王氏的脸色黯了黯:“从这儿到我家就这么点儿路程,坐什么马车。”
钱婆子闭了嘴,安安静静的跟在王氏身后走着。
走啊走啊,钱婆子心里疑惑,这路程也不短啊。
钱婆子没想到王氏带着她来到了一个村子里面,最后进了一个很是稀松平常的小院,王氏对钱婆子说:“我们到了,厨房在西屋,你赶紧去做点儿饭来。”
“家里一共四口人,你做四个人的饭就好,千万不能多做浪费银子。”
钱婆子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怎么选了一户这样的穷人家,但是钱婆子也不能一走了之,她还有银子在牙婆那里押着,若是连一个月都干不满,押金银子就要不回来了。
钱婆子走进厨房,入眼一片狼藉,钱氏上前利利索索的把厨房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然后找到了柴米油盐都在哪里,却没发现菜,便问王氏菜在哪里。
王氏说屋后有片菜地,鸡舍也在屋后,让钱婆子自己去拔菜杀鸡。
钱婆子一听,差点儿晕过去,给大户人家做饭的时候,食材都是已经准备好的,自己只负责做饭,最多在带个烧火,是绝对不可能准备菜和做饭都做的。
况且这家的菜还要自己去地里拔,鸡还要自己杀,实在是太麻烦了。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钱婆子只好去屋后拔菜找鸡,却见菜地已经很旱了,像是很久没有浇过水,菜都蔫蔫儿的,一点儿都不新鲜了。
钱婆子拔了些菜,又找到鸡舍抱鸡,却见鸡都才长了半大,现在就杀了,有些可惜。
苏晚在的时候,并不让王氏杀这些半大的鸡,王氏都是去集市上买的,但是现在王氏刚花了银子买衣裳婆子,觉得还是要省省银子,便让把家里那半大的鸡杀了。
原本钱婆子做一顿饭并用不了多久,但是这又是收拾厨房,又是拔菜又是杀鸡,对了,还有挑水和抱柴,一顿饭做下来,钱婆子精疲力尽。
饭做好了,王家一家人也都回来了。
王氏、王父、王洛生王洛雪,刚好四口人。
钱婆子愣了,王氏让自己做四个人的饭,一点儿都不能多做,那她吃什么。
正在钱婆子发愣的时候,王氏端出一盘咸菜,拿出两个干窝头放到厨房里的灶台边,道:“钱婆子,这是你的饭菜,你过来这儿吃。”
钱婆子走进厨房,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这家主顾,也太不是人了,让她坐在灶台边吃饭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她是个婆子,和主家坐在一处吃饭的确不妥,但是给她吃咸菜和窝头是什么意思,钱婆子给好几家主顾干过活,从来没有吃过咸菜和窝头,那些大户人家,给下人吃的饭也有两个菜,肉也是经常能见到的。
这王家也太不把人当人了。
怪不得姐妹们都说小门小户不能去,这也太吝啬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钱婆子忍了忍,干完这一个月,把自己的押金保住,便不给这王家干了。
钱婆子吃了咸菜馒头,洗了锅后,王氏过来给钱婆子安排每日要干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