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话说完,他手里的烟也抽了大半根。
陈述默然了一会,拿出纸笔。
“舅舅病的时候,市场里大家都凑了钱,当时也不说都出了多少。孙叔帮个忙记一下吧,我好安排着慢慢还上。”
“你这话说的。”老孙弹了弹手里的烟灰,“一家也没出多少,那是给老钟看病,直接送到医院里的。要你还了吗?去去。”
“孙叔”
“毛头没长齐的小子,跟这噫噫呀呀的。”老孙丢掉手里的烟屁股,踩了一脚,拿着案上的排骨往框里一摔,大咧咧道:“你再说,我当你丫大学生瞧不起我卖菜的,想跟我划清界限是吧?”
这一声喝,如撒酒疯似得有些凶悍。
对面卖菜的中年夫妇脖子一缩,吓了一跳。
陈述却没被吓到,他是知道老孙的脾气的,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孙见他笑了,也咧嘴笑了笑,又说起来:“我就这德性。反正你别废话,要有余钱攒着娶媳妇。还有那房子你就不该卖,跟中介说说,你不卖了。”
陈述释然笑了笑:“手续都办完了。”
说着,那边有人走过来,是管菜市场的刘培民。
“杀猪孙,彩钢板的钱你得赔啊。”
“赔你大爷,是老子弄坏的吗?”
“不是你能是谁咦,小述,过来买菜啊?”
老孙分了一支烟,大咧咧说道:“看小述面子上你也别叫我赔了,既不是我弄坏的,也没多少钱。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串。”
刘培民想了想,答应下来:“行吧。”
老孙又问:“对了,老刘你去年不还说吗?说有个闺女想相给小述,就等他今年回来,现在人回来了”
“不提不提,老钟才走多久,不适合提。”
“怎么就不适合提了?”
刘培民又推拒:“都太年轻了,你看小述才毕业没两年。”
老孙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正要发火,转头一看,陈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陈述本就只是来看看前天晚上的现场,眼看没给老孙带去麻烦,他就直接离开,免得尴尬。
他又在附近观察了一圈,并没发现异常。
确定绑匪今天没来,他上了皮卡车,出发去强山小学。
李姐今天又要加班,前天陈述虽然没去接阿泽放学,但还是提前打电话和李姐说了,因此她还算没有完全对阿述失望。
当然,也可能她根本不知道有家长会。
陈述懒得管这些,带阿泽在学校附近吃了晚饭,回到学校。
才坐下,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转头看了陈述两眼,笑道:“兄弟,这么年轻,这孩子花钱请你来的吧?”
陈述仔细一想,事情好像还真是这样,只是钱不是阿泽花的。
过了一会,成绩单发下来,阿泽的成绩确实有够丢人,陈述代表李姐李玉婷接受了班主任老师深刻的批评。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突然冲出来一个男人,二话不说就伸手来揪陈述的衣领。
“你是这小鬼头的家长是吧?”
陈述闪身躲过,牵动了背后的伤势,皱了皱眉。
“你是?”
“我是庞小静的家长,你孩子凭什么拉我家小静的辫子?”
陈述内心无语。
是吧?阿泽这个小男孩果然很讨厌。
这件事错的显然是阿泽,问题是该怎么处理?自己又不是什么搞儿童教育的。
陈述看向眼前庞小静的父亲,脑中斟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