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讹诈
可是没人敢说谁讹诈谁。
“你你诓我”汉子指着琉璃。
“我沈琉璃能抓住细作,也能查出真伪,买了我们的精米,换了散的糙米,就敢来这里坐地讹诈,谁给你的胆子?”琉璃的声音里透着寒意。
陆潇察觉到沈琉璃的不一样,微微凝眉,这样的沈琉璃,只有在亲王府后院,和那些羞辱他是商贾赘婿的妯娌们言语交锋时,曾经见过。
十几岁的沈琉璃,就是这样的?
陆潇发现几十年的夫妻,他竟然不了解沈琉璃。
“我没有,我是拿错了”汉子慌了,没想到这个小庶女如此难对付,他急忙想收拾了米袋就走,琉璃却拦下他,让伙计押着送到官衙,务必查出是谁指使他来诬陷杜家米铺。
一场闹剧过去,顾客们放心地继续抢米,琉璃到后堂和冯掌柜说话,陆潇有事出去了。
“冯伯,秋收已是尾声,农户粜米时候到了,今年务必趁早和各个庄子订米,不拘米质,按质论价,至少要订三万石。”琉璃说道。
“多少?小小姐,是不是说错了?”冯伯不敢置信。
“没听错,冯伯,我会和外祖父解释,您这边先去订货,付三成订金。”
琉璃是观察了一段时间才做这个决定的。
前世与此时一些事情确实不同,但是气候却分毫不差。
比如前几日传来黔州雹灾的消息,日子和前世就是完全相同的,因为那日琉璃记得清楚:是外祖母的祭日。
所以她相信那两件大事都会发生,才决定孤注一掷。
这是她和爷爷立赌约的底气。
冯伯咬牙答应,这是老爷亲口承认的小东家,自然要听命于她。
陆潇回来了,琉璃便和他起身出去。
这些日子一直未见秦烟雨,琉璃惦记着寻秦叔询问娘亲的病情,今天有些空闲,琉璃和陆潇就向秦宅去。
秦宅距离沈府不远,隔了一条巷道,马车里二人默默垂首,各自想着事情。
快要到时,琉璃听到车外一片嘈杂的声音,有人大声辱骂,还有拳头落在肉体上沉沉的声音,偶尔会有一两声忍痛的闷哼。
琉璃坐着没动,眉眼低垂。
陆潇微微偏头,又转回来继续端坐。
就在陆潇以为会这样沉默到秦宅的时候,琉璃吸口气,大声叫停车,然后在陆潇的注视下,飞快地跳下车,跑向那群人。
一个瘦弱的孩子伏在地上抱着头,几个少年对他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骂着。
“住手!不准打他!”琉璃冲过去,用力拉扯那些孩子。
少年们们见琉璃的衣着不凡,不敢对她冲撞,忿忿地威胁了那孩子几句,走开了。
地上的孩子还伏在那儿,虽然穿着带补丁的粗布夹袄,却不像乞儿。
他没有起身,不停喘息着。
“你没事吧?”琉璃过去扶那孩子,“他们为什么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