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遥轻轻一笑,也不客气,掀袍坐下。
“许久不见,却是不如不见。”
三年以来,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痛。
喻遥一愣。
“其实那时,我们从未真正离开过水月宫。只是顾及宫主的威严,表面服从。只要她再等一等,我们便来得及……”
他的话被匆匆打断。
“喻遥。”
“有什么比得过她的欲死之心。”
苏晔之的清冷眸光落向窗外,面上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喻遥轻轻一愣,随后微微一笑。
“那你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么?”
“想来苏公子神通广大,不会不知。这镜花水月第七重,需取心爱之人的性命,才能真正练成。”
苏晔之死死捏着酒杯,神情已有几分恍惚。
喻遥还在絮絮说着。
“到头来,她宁可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那件事,你也知道吧。没想到,她竟然会被一群那样的人欺侮。而我,竟然这么晚才知道。”
“只是没想到,摄政王如此神通广大,三年之内,让这些人尚存于世的亲人都被株连,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曾放过。”
他顿住,望向苏晔之。
苏晔之微笑,“喻公子究竟是想说什么?”
喻遥摸了摸鼻子。“所以,你是嫌弃她的吧?”
苏晔之捏着手中的酒杯,轻轻摩挲。
“喻遥,她是我的妻,贞洁从不在石榴裙之下。”
喻遥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那一双狐狸眸终于多了几分神采。
“她总归是不曾看错人的。”
苏晔之神色沉沉。
“……水月宫可还好?”
喻遥微笑。“一切如故。”
他掸了掸衣上的褶皱,语气淡淡,却如平地惊雷一般轰然炸开。
“她曾留下过一个孩子,我只查到这里。”
“砰!”
苏晔之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那杯子竟是因用力过猛而被生生捏碎。
他还欲再问,可对面的位置哪里还有人。
顾不得伤势,苏晔之径直从二楼纵身一跃,下了酒楼。
他四处张望,却看见一个约莫二八年华的白衣女子,那人手中正牵着一个神色清冷的小奶娃。
那人转身,朝他微微一笑。
他快步上前,那人却又消失不见,他如同遇见了泡影一般。
闻柒湫拍了拍胸口,方才她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人盯着她与小外甥,出于直觉便立刻抱着小外甥开溜了。
说起来,在她十三岁那一年,娘亲抱着这个奶团子回来,告诉她这是小外甥的时候,她还有几分新奇。
那个只匆匆见了几面的姐姐,是娘亲被陷害而怀下的孩子,听说,娘亲无法直视生活中一直伴随耻辱,便将她送去了水月宫。
而她,是娘亲与心爱之人的孩子。
可是,她总觉得,这样对姐姐,太过不公平。所以,她对小奶团子有一股天生的好感。
她捏了捏小奶娃的腮帮子,笑起来与闻宛白微微有几分相像。“澈儿,跟小姨回家。”
娘亲还在等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