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顿时感觉心头有根羽毛轻轻划过一般,荡起一丝丝的涟漪,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阿鸢压下心中的异样,走到门口,朝里面一望。只见一副绣着泼墨山河的屏风映入眼帘。横梁上精雕细琢,着实让人惊叹。
临窗棂摆放着一张金丝楠木的方桌,桌上的来自景德白瓷瓶中插着几支艳艳灼灼的桃花。屋内的龙龟仙鹤熏香炉从尖细的鹤嘴里吐出一缕缕香烟,吞云吐雾,犹如仙境,冲淡了屋内药味。
阿鸢透过半透明的屏风,映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只觉身材挺拔,眉目舒朗如明月。
男子似乎没听到有人回答,便从床榻上起身,绕过了屏风。
阿鸢顿觉眼前一亮,似乎所有的光华都敛进了男子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中,足令一室生辉。
那男子身高七尺,身材偏瘦,一袭绣着暗纹祥云的紫色长袍,外罩一件狐白裘,乌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束在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越发清贵逼人。
倒不是对方长相有多惊艳,而是对方通体的华贵之气,无人能及。那世间所有的奢华之物堆放在旁人眼前倒觉奢华,而在他眼前却显得理所当然。
阿鸢倒还是第一次遇到单是气质就能让人惊艳之人。
“你是何人”男子的脸上露出些许疑惑。
阿鸢显得有些拘谨,回道:“抱歉,我只是迷路了,能麻烦公子告诉我哪里可以出府吗”
男子犹豫了片刻方道:“你可知这里是哪里”
阿鸢回道:“我和我朋友不小心闯了进来,这家主人生气了,罚我们做活才行。”
男子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只是这襄王府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什么襄王府”阿鸢瞪大了眼睛,犹如晴天霹雳,咽了咽口水,“你说真的没骗我!”
男子见对方想哭的表情,轻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你居然连谁家门都不清楚,就闯进来,也够有胆色的。”
阿鸢欲哭无泪,想撞墙的心思都有。兜兜转转又进了襄王府,她图什么呢图不够折腾
“公子,您觉得我有机会出去吗”阿鸢可怜巴巴地看向对方,希望能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一双清透水润的眼眸,充满了祈求的意味,苏钰实在难以说出让对方伤心的话来,便用真诚的语气回道:“能吧。”哪一天襄王吃错药了也许会应了。人活着总要有希望,不是吗
阿鸢松了口气,“那就好。”借贵人吉言,一定吉人天相。
忽然外头传来吵闹声。
“许公子,你不能进去,公子需要静养。”杏儿掐着腰,拦住了许秦文的去路。
许秦文沉着脸,恶声恶气道:“我进去又如何你一个丫鬟也敢拦我”
阿鸢听到许秦文的声音,顿觉熟悉,难道是那人不成
而且听着对方的脚步声,应该往这边走来了。
阿鸢一急,连忙对苏钰道:“公子,那人估计是来找我的,我先躲一躲可好”
苏钰问道:“你可是得罪他了”
阿鸢脸色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那些下流事儿说出来玷污了这等清贵的男子,点点头道:“算是吧。”
苏钰俊雅的脸上露出一丝理解,“许秦文此人睚眦必报,不好对付,你以后小心避着他才是。你往我榻上躲去,他必不会去搜那里。”
阿鸢感激不尽,没想到对方这样的人居然不嫌弃自己,真是人好看心也善,跟她以前遇到的人面兽心不一样。连忙朝屏风后转去。
这时脚步由远及近,阿鸢怕身上的气味熏了人家的床榻,左右为难之下,干脆钻进床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