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楼除了重臣和王室成员的随行人员,其他人不能上来吗?
可她还没雇任何工作人员啊……
难道是哪位重臣?
她熟悉的也就是薄斳寒了,可他连躲自己都来不及别提上门找她了。
莫非是肖策陛下皇叔他老人家?
肖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抖了抖。
她连忙去换了浴衣,把行李箱里的干净衣服翻出来一套,用最快的速度换上,这么一番折腾后,才气喘吁吁地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
不是薄斳寒,不是肖策。
不是她脑海所设想过的任何可能性。
这个点来找她的居然是老狐狸姚晏。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高个青年,浅色西服,窄腰长腿,肘里抱着份件,鼻梁上还架着副金丝眼镜。
此刻正一脸冷淡地跟她隔着姚晏的肩膀隔空对视。
不是肖瑶忽略姚晏……而是他身后这位实在是太让人难以忽略了。
明明跟在帝国首相的身后,这个年轻人却一身比姚晏还高冷狂霸拽的总裁气息,双眸清冷,唇色嫣红,神情明明无比禁欲,眉眼的弧度看上去却比女子都绮丽秀气。
作为男人,却有张清冷漂亮得一塌糊涂的脸。
据说姚晏年轻时就靠一张脸娶到了一位大富商之女,但他却是把姚晏也给彻底比下去了,而且那一眼看过来的气势,叫她整个人从头到尾都被一股凉意给浸透了。
……神仙小哥哥。
还好她换了身衣服,不然刚刚那身浴袍怎么能见人。
肖瑶用尽全身自控力才把眼神从那个年轻人脸上扯下来,然后矜持地冲姚晏点点头,“您找我?”
其实姚晏内心受到的冲击力比肖瑶还大。
他本来是抱着拿着交换条件,过来敲诈、不,拯救溺水得快要淹死的肖瑶殿下的,本以为过来时会看到一个凄惨小可怜躲在房间里自怨自艾。
但谁想到,刚从二楼上到楼,还在走廊里,已经听到殿下她房间里传出劲爆的全环绕音乐声,铿锵有力不说,间或还传出几声当下最火那款甲游戏的背景音。
这得多神经大条,才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边放着劲爆音乐玩战斗游戏?
他不信邪地敲了敲门。
结果公主殿下整整过了五分钟才开门。
本以为她就算是破罐破摔借游戏消愁,脸上也该带点忧戚,没想到她开门时一副气喘吁吁玩挺嗨的模样,面色还白里透红,气色好到不行泡澡泡的。
原来是真的心大……
姚晏服气了,他开始不太确定,这回来向她抛橄榄枝是不是一个正确的时,因为对方看起来根本跟没事儿人似的。
其实肖瑶内心还是焦虑的,但是可能表面上确实看不大出来。
毕竟姚晏这种工作狂是很难懂咸鱼这种生物的。
最强咸鱼能在最紧的ealne下玩得最嗨,而且就算内心已经崩溃绝望到一个境地,面上还能照样笑嘻嘻。
永远都觉得只要这一秒还没死,我就能再苟一会儿。
在她的好奇目光下,姚晏挤出一个微笑来,“刚跟陛下聊完天,顺路过来拜访一下殿下。”
这话自然是假的,但肖瑶既没识破也没兴多问,她等着姚晏自己说出来意。
姚晏寻思怎么找到一个突破点,但目前还没有找到,只好先拖一拖时间。
他随意介绍了下身后人,“这是犬子谢臣,也是我的私人秘书。”顿了顿,然后又言笑晏晏地问,“殿下,是否方便我们进去聊一会儿?今日陛下说削减殿下津贴时我也在场,后来越想越觉得殿下或许会有什么困难”
姚晏说着摊开双,优雅地做出一个慷慨的姿势,示意对方若有困难可尽情向自己提,可等他这个姿势摆了半天,却发现肖瑶殿下她似乎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
她目光直直盯着谢臣。
“私人秘书?”
“嗯?”姚晏一愣,然后回头看看自家儿子,虽然不太明白殿下的心思,但还是十分亲切和蔼地解释,“是,小臣刚毕业几年,就带他在身边做点事,培养一下。”
“会安排行程、撰写稿件吗?”
见殿下突然开始打听起秘书职责来,姚晏颇为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堆起笑容耸了耸肩,替儿子自谦道,“大概吧,私人秘书一般都会这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谢臣却不太给他爹面子。
他脸很臭,冷冷地接上去自己平时替姚晏做了但却被描述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那些事,“还有打理财务,约见合作对象,核对各个活动流程,联系接洽各项合作,跟踪舆论消息,处理法律纠纷……”
肖瑶眼睛都快放光了。
对对对,这些都是她需要的,人才啊!全能型人才!
姚晏本以为儿子此番插话实在大为不敬,殿下大概会不高兴,刚要提前一步斥责,却见殿下不但没不悦,反而盯着小臣双眼发光。
虽说这般描述实在有些不敬,但那眼神确实跟饿了几天的野狗早已放弃了希望,却突然在路旁沟渠里看到了一大块肥肉似的。
何至于呢……
私人秘书一般不就是干这些,何至于露出这种目光。
姚晏作为一个靠脸上位的政客,此时此刻在想不通的情况下,很理所当然地想歪了。
位高权重的女性若是对面容英俊的男性露出这种垂涎之色。
他懂,他太懂了。
权力场其实没有什么男尊女卑的性别之分,只要有权力就是硬道理。
此刻殿下虽然还处在劣势,但是有他姚晏在旁辅助,不怕到时希尔的君主之位不落到她里,如果能傍上希尔的未来女王,就算把儿子推出去也没有太多关系。
这种联姻带来的联盟反而会更加牢固。
倒是比他之前设想的那种最好可能性还要好。
老狐狸姚晏嗅到黄金会的气息后,立刻灵活变通地调整了战略,把此行的施恩挟报目标划去,变成了把儿子塞到殿下身边去。
他干咳一声,微微一笑道,“听说殿下还没招满随行人员,其实小臣做我秘书好几年了,他还挺擅长这一行的,若是殿下有需要”
姚晏话还没说完,已经感觉到儿子在身后凉凉地看着他。
这小兔崽子平时脾气就倔得不行,估计回去要跟自己闹,但这种扭转人生的时实在是不可失时不再来,他还小不懂这会有多宝贵,当爹的得先替他抓住了,等他以后真飞黄腾达受封亲王之位了,不知要怎么谢自己。
肖瑶终于明白了。
这是要往她身边塞人的意思。
肖瑶倒没有那种讨厌别人往自己身边安插眼目的心态,因为她这里实在没有什么情报可言,倒是极为缺人缺钱。
但首相大大安插眼目,一下就把自己亲儿子送来了,这也玩儿太大了吧?
她倒是不介意的,毕竟只有4万块要雇十几个人,平均每个人四千块都拿不到,大概也就雇的了这种家庭的孩子了。
家里不缺钱,又想往上爬,给个会他们大概就会愿意来干。
就怕贵公子娇气,换之前在庄园里条件好一切没问题,现在肖瑶本月上只剩四万,实在是小本经营供不起大佛。
先试探看看,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吃得了苦。
肖瑶根本没有意识到,因为缺钱缺人任务还重,自己心理上已经不知不觉地完成了无产阶级者向小资本家转变的过程。
此刻满心想的都是雇又便宜又能吃苦又好用的员工,妥妥的资本家嘴脸。
她端起一脸和善笑容,在王宫第一次朝别人伸出,“你叫谢臣?”
谢臣挑了下眉,也伸出去跟她简单握了握,“嗯。”
一个字,再没别的话。
我去,这么高冷。
肖瑶的笑容有点僵,但还是为了便宜好用的员工坚持着搭话套近乎,“怎么姓谢呢?”
谢臣还没说话,姚晏已经在旁边替他回答了,“他不是我妻子的孩子。”
“……”
啥意思,这话听着好绕,肖瑶保持着微笑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
姚晏不愧是官场老,居然能把这是我私生子这句羞耻的话表达得这么高档!
所以是私生子没法继承到什么家业,所以爹地带着到各个地方实习吗?今天轮到她了?
哎,她现在的津贴大概也只能雇得起实习生。
先问问他理想薪酬多少好了。
肖瑶再次端起一个新老板看上员工的微笑,“那你的期望月薪是?”
这回仍然是姚晏在抢答,“主要是锻炼一下,锻炼一下,钱不是问题,殿下您能接受多少就多少。”
旁边的谢臣从刚才开始就一脸被迫营业的表情,此刻终于忍无可忍,他冷冷道,“如果替您工作的话,月薪六万八千二百五十的话可以考虑。”
姚晏:“……”
肖瑶:“……”
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您也不是正牌姚公子,收这么多钱不亏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