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河做出肯定答复后的瞬间,副本内容自动呈现:
故事:难度ss。
注:此副本难度将根据探索度自动升级。
背景介绍:一个名字就是一段故事。一群恐怖故事爱好者结伴去完冒险游戏,其有一个人想要把视频偷偷录下来,回头剪辑成微电影吸引粉丝。
提示:1恐怖的不是故事,是名字。2你需要找一个相对善良的人做伙伴。
入场时间:十分钟后。
参与方式:每个人默念自己的名字一千遍。
提示音结束,没一个人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祈天河看向朱殊瑟:“难度自动升级?”
然而朱殊瑟秀眉紧蹙,似乎没料到会这样。
一旦用了组队道具,根本没有反悔的余地,巫将按了按太阳穴:“上贼船了。”
祈天河觉得最无辜的当属柳天明,自己随口一句邀请就把人带沟里来了。
柳天明对此没太大反应,竟然还有心情用看新闻,平静说道:“追求利益的过程必然会伴随风险,很正常。”
快到游戏给出的时间,众人按要求默念自己的名字。
刚开始还好,大约分钟后,祈天河就不记得已经重复念了多少遍,如同写汉字,重复次数太多后面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落,此刻他有一种灵魂要脱离身体的感觉,仿佛是在透过自己的身体呼唤另外一个人。
神智渐渐开始变得不清醒,祈天河强行压制住反胃的感觉,在这种自我的斗争,白蝉扶了他一把。
祈天河停止重复姓名,一抬头,发现世界已经变了。
“发什么呆呢?”有人笑嘻嘻从后面拍了下他的肩膀。
祈天河回头一看,除了熟悉的白蝉等人,另有五名np,还有四名玩家。其两人面色格外难看,抱怨倒了血霉,遇上个会难度升级的副本。
再想到朱殊瑟为了进这个副本费尽心,祈天河突然觉得荒唐而可笑。
和祈天河说话的是np,上没有下副本的数字。
“突然有点头晕。”祈天河说。
顿时有几道幽幽的目光朝他看来,np里最娇小的女孩子凉飕飕道:“你后悔了?”
不知道为什么,祈天河觉得一旦敷衍回答这个问题,必死无疑,他笑了笑:“是过于期待,激动得头晕。”
女生神情重新变得柔和,望向前方:“也对,坐了这么久的车,终于到了。”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前方有个小土坡,再往前依稀能看见一家旅馆。
对于这种难度的副本,刚进来时玩家都保持谨言慎行的作风,包括巫将,谁都没多说一句废话。众人跟着np一路往前,到达了旅馆门口。
旅馆叫无名旅馆,有几个字画模糊不清,用红漆描过,因为和原本的字迹没有重合,反而显得更加突兀。
祈天河放缓步伐,避开做第一个进门的人。
最终是一名np推开陈旧的木门,旅馆内有一股呛人的霉味,这个地方采光不行,整体给人一种暗无天日的感觉。前台坐着一个老人家,时不时就推一下老花镜,见到有人来也没有主动搭话。
“我们之前有预约过。”女生走上前报号码。
老人点点头,一笑露出一排假牙:“有印象,你们是来冒险的。”
另有一名np走上前:“我在网上看这里的宣传语是吓死人不偿命,你可千万别搞虚假广告,否则我回去就给差评。”
“陶连,你急什么?”女生一脸嫌弃,不过也是催促老者:“不是说有猛鬼体验项目,在哪里?”
老人指了指间的圆桌,示意让他们先休息会儿。
圆桌很大,十几个人勉强能坐下。
老人提着水壶走过来,提供的茶杯边缘好几个破了口子,倒出来的水面漂浮着一层油渍。
祈天河看到对面的女生想也不想拿起来喝了,于是也喝了一口。
玩家有两人还在嫌弃里面的污垢,考虑要不要喝,突然变色一边,其一个腰上挂着的吊坠炸开了,还有一个镯也裂了条缝,均是不再迟疑,一口饮尽。
……替死道具。
祈天河垂了垂眼,因为没喝口茶就差点出局,这个副本的死亡条件比上个副本还要霸道。
旁边陶连还处在亢奋的状态,一直盯着老人,等着他说话。
老人这次没让他失望,缓缓道:“你们从前玩得冒险项目都有什么?”
陶连随口就说了好几个:“仙,捉迷藏,拍肩游戏……”
老人无奈摇头:“这些都没意思,我们今天要玩的叫故事,真正的恐怖故事不是从别人口听,而是创造。”
此话一出,玩家神情一个比一个严肃,np一个比一个激动。
老人:“古语有云,槐树通鬼,第一故事主角名字就叫阿槐。”
“这名字不错!”陶连一拍大腿:“具体怎么创造,编故事么?”
老人摇头:“第一天,你们要相信她的存在。”
说着从柜子里面抽出一个包裹,一抖竟然是许多空牌位。老人取出一支毛,蘸着黏稠的红墨水,耐心在每一个牌位上写下阿槐两字,然后每人发了一个。
巫将用摸了点未干的墨,放在鼻尖闻了闻,抬头时恰好和祈天河的目光撞上,用口型笑着道:“血。”
他好像对这牌子很感兴,顺着落的字迹轻轻抚摸了一遍。
祈天河对巫将的变态见怪不怪,尽量没用碰。一旁白蝉轻声道:“槐木做得牌子。”
许多做传销的都没老人这本事,一把年纪腰都直不起来,说话却极其有煽动性:“请各位闭上眼睛,试着在脑海构思阿槐的形象。”
老人视线转了一圈,率先落在祈天河这里:“你心目的阿槐是什么样?”
祈天河实话实话:“女孩,长发,皮肤很白。”
老人又看向白蝉。
白蝉沉默了一下:“难吃。”
祈天河听得眼皮一跳,其他人则用怪异的目光望着白蝉。
老人有陆续问了几个人,多数给出的答案是含冤而死的女鬼。
不间断的探讨下,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黑了下来,老人打断火热的讨论,说:“很晚了。”
陶连正说到兴头上,不悦地撇嘴道:“晚上交流这些才有意思。”
老人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无视他的话继续说:“睡前记得把阿槐的牌子放在床头。”
旅馆一共就层,房门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米,乍一看像是密密麻麻的格子间。
老人让他们随便挑房间,没有规定人数。
祈天河自然和白蝉一屋,剩下的人他没过多关注,挑了个离楼梯口近的屋子便直接关门。
屋子很潮,不知道多久没住人,墙壁上长了层青苔。
按照np说得,祈天河把牌子放在床头,盯着看了会儿:“这玩意顶着头睡瘆得慌。”
白蝉帮他把枕头放在床尾。
祈天河:“……用脚对着牌子是不是不太礼貌?”
白蝉:“没事,睡吧。”
枕头都是湿的,祈天河把外套脱下来垫在上面,大概是白蝉在身边他觉得莫名安心,很快睡了过去。梦里他又回到了义镇,书店老板站在面前,恶狠狠抓住他的双肩威胁:“把你的故事给我!”
祈天河被晃得头晕,猛然惊醒,醒来的瞬间感受到一阵强烈的震动,正要坐起身,一只冰凉的覆上他的眼睛:“继续睡。”
祈天河:“好像有人出事了。”
白蝉淡淡嗯了下。
墙壁很薄不隔音,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一直萦绕不散,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玩家是不敢出门,但几个np应该有反应,但一直到声音渐渐微弱,走廊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翌日所有人都起得很早,老人煮好了一大锅面。
np有说有笑地聚在那边帮忙盛饭,祈天河粗略扫了一眼,一名玩家不见了。
“他跟我住一个房间,”说话的玩家叫贵,脸色难看道:“我亲眼看到他活生生吞了那块牌位,脸都撑裂了……我想阻止,但他的力气太大了,普通的符咒道具贴在身上也不管用。”
贵有几分焦灼,试图找到同伴触犯了哪条死亡规则。
np陆续坐下,祈天河一直以为第一个出事的会是昨天最作死的陶连,然而他今天精神状态反而特别好。
老人:“你们先吃,吃完我去打扫房间。”
说话的时候,眼珠一直盯着贵。
“咦,怎么少了一个人?”饭吃到一半,陶连后知后觉问。
贵沉声道:“他出事了。”
另一名被叫小西的女孩眉飞色舞问:“是被阿槐带走了么?”
贵没吭声,半晌才说:“或许吧。”
老人贴心地在旁边倒茶,笑眯眯望着几个np:“我看你们几个命格特别好,能扛得住脏东西。”
然后又对玩家说:“想要晚上睡得踏实些,可以和商量一下,和他们挤一间。”
小西主动举:“我愿意选一个人同住。”
其余几个np也表达了类似的想法。
一共就五名np,也就是说只有五名玩家暂时可以摆脱夜间的危险。
巫将嗤笑一声:“不知道你们对房伴有什么要求?”
小西直接说:“你不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
她像挑选货物一样紧接着看向朱殊瑟:“你可以,你是女生。”
朱殊瑟嘴角微微勾起,在座的人里她的确是有性别优势的。
小西最后看向祈天河:“你也可以。”
她在朱殊瑟和祈天河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选定了祈天河。
“……”
满座哗然。
除了知道关于日经一事的白蝉,和祈天河下过伯爵副本的柳天明,其余人全部投来惊悚的目光。
巫将当场愣住:“你是女孩子?”
祈天河放下茶杯,呵了一声。
对面绷带男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末了望着白蝉用口型道:“你想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