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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记得第一次脸红,是小时候去找阿哥,溜进了阿哥的屋内,正巧看到了在洗澡的阿哥。而那之后被我看光的阿哥便时时躲着我。第二次脸红是偷偷的潜入侍女的房内,想着偷件衣服日后溜出去时好穿着,结果正巧看到大阏氏的侍女卡莉与侍卫拖余在偷情,没想到第二日两人便被大阏氏双双打死。这第三次脸红便是现在,突然间觉得浑身发冷,想哆嗦一番。  拓跋焘盯了我一会慢吞吞的开口,带着一丝调戏般的语气,“夫人,可看够了?”  “看……看够了。”我结结巴巴的回答。  接着他又问“夫人这般看我,莫不是以前见过我。”  见过是见过,可他指的是哪次?小时候一次,来平城那晚一次。若我说见过,他万一要联想到平城那晚该如何,不行。可若我说没见过,万一他指的儿时之事,也不行。一双深邃的眼神继续盯着我,让我来不及思索就脱口而出“没……没……没见过。”  他听后先是一愣后又继续闭上双目,喃喃道“那便好。”后又问“你那小侍女倒是厉害的很,坚成虽说是侍卫,可毕竟也是与我一同长大,而外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也都敬他三分,你这小侍女挺有胆识。”  虽说我也不太喜欢碧嫦,可碧嫦终是我在平城唯一的亲人,况且懂的也比我多,若日后有事还得问她,“你说碧嫦啊,她不是有意的,其实人还挺不错的,我改日让她去给坚成侍卫道个歉。”  “不必。”他又问“她一直贴身服侍你么?”。  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说道,“没有,是出嫁时阿爹安排来的。”  之后便一直歇着也不多说什么。    马车到宫门处便停了,拓跋焘仍正襟危坐一动不动,我沉思片刻,扶窗起身。左手刚触碰到车帘,右臂便被一股拉力向后扯去,一屁股摔在座椅上。接着一句“没规矩”传入耳中,而后拓跋焘起身,掀帘,俯身,下车。  真是一群乌鸦枝上立。片刻的好感不到便又被打回原型。  拓跋焘的步伐不得不说却有些快了,一个大步我得迈上那么两步才能和他齐肩而行。一路下来,我便是走走跑跑走走跑跑才勉强跟的上他。没多大一会便到了御书房门外,据说这是魏帝常常待在的地方。  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公公向我们行了行礼,之后便进去通报。所谓这个世上最难受的事莫过于焦灼的等待,并不是害怕这魏帝,只是虽说我现在已是魏国太子妃,可该懂的礼仪却一点也不知道,一会见了魏帝又该做些什么或说些什么,而一旁的拓跋焘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同一个表情,那就是没表情。  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一双深邃的眼神向我射来,似乎在等着我说出下文。我学着四妹妹对阿哥的模样可怜巴巴的瞧着他,道“我不懂魏国的规矩,一会……”  “一会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说什么你便说什么。”他看出了我的心思,抢先一步回答了我的问题。  瞬间感觉心里有了底,有了依靠自然安稳多了。而正巧刚刚那个小公公也出来了,向拓跋焘点了点头,只见拓跋焘也向他回意了一下,朝屋内走去,我便也学着拓跋焘的动作,同样向那个小公公点了点头,紧跟着他的脚步往里进。  魏帝高高的坐在上方,手拿着奏本,低着头全神贯注的瞧着。拓跋焘倒是习以为常,双膝一跪行了个打恭礼,倒还是跟夏国一致,“儿臣参见父皇。”而我也早已跪在一旁,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我该自称儿臣还是儿媳呢。就在此时,久久未听到声音的拓跋焘回头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脱口而出“儿媳参见父皇。”  此时的魏帝才缓慢的抬起头,魏帝与拓跋焘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如果说拓跋焘冷若冰霜盛气凌人,那么他的老子绝对是他的十倍,有其父必有其子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拓跋焘见未曾开口的魏帝,又道“儿臣携荆妻拜见父皇。”  魏帝用一副赛雪欺霜的面孔瞧了瞧我,这才开口“嗯,都起来吧。”而后又道“今儿一早,夏国使臣送来书信一封,宣称初到平城那晚遭到了刺客,向朕讨个说法,不知太子妃那晚可曾受到惊吓?”  我答“那晚我在屋内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打斗声,由于害怕便躲在了柜子里不敢出声,这才躲过一劫,并未受到惊吓。”  他便又问“据说,那晚大家冲进太子妃的房内,发现太子妃不见了,而窗户开着,纷纷猜测是被刺客劫了去。”  绝对是一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而拓跋焘依旧面无任何表情站在一旁,此刻的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想必那时我已在柜中,情况紧急大家并未注意也是情有可原,那窗户想必是刺客进入到我房内,从窗户逃跑时打开的。”  魏帝犹豫了片刻,又说“既然没事那便好,太子妃也不用担心,朕已派人调查此事,想必不日后就能给太子妃一个交代。”  刚想谢谢这个老狐狸,便听拓跋焘抢先说道“儿臣先谢过父皇。”  好啊你个拓跋焘,刚才不曾帮我,现在抢着谢恩。  魏帝点了点头,揉了揉太阳穴,攒眉蹙额,道“下去吧,去看看你母后,朕乏了。”  听碧嫦说,魏国的后宫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得有魏帝的批准或是皇后的传召,即便你是太子,想随意进出后宫看看自己的阿娘,那也是不准的。不像在我们家乡,孩子就是要跟着阿娘一起长大的。    从那晚马车事件与昨晚成亲到现在去见保皇后一路上便可了解,拓跋焘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到保皇后的寝宫快接近晌午,刚见保皇后时,见她坐在塌椅上,一副焦急等待的样子,见我们来反射的从塌上站了起来,而后又慢慢的坐了下去,显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过这保皇后比那魏帝与拓跋焘相比到是显得亲切许多。  人是个奇怪的东西,你越对某人亲近,某人便越不理你,而某人越对你亲近,你便越反感。  拓跋焘与保皇后便是明显的例子,与魏帝不同的是,保皇后对拓跋焘实实在在像一位普通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我刚接触保皇后时便也能看出,保皇后对拓跋焘的关心是真真切切的,而拓跋焘对保皇后却总是带着一丝的厌恶,或者说是一种憎恨。  保皇后对我也无半分架子,刚见面便把她当年的嫁妆送予了我,一对翡翠手镯。且从头到尾也没怪罪我们来的太晚,还让厨房准备了太子最爱吃的饭菜。只是拓跋焘宣称吃惯了太子府的菜,拒绝了保皇后的好意,我不禁的有些难过,保皇后对拓跋焘让我想起了阿娘。  后来保皇后与我闲聊了几句,无疑是问问我脸上的图案,又夸了夸我,再者说了说拓跋焘的喜好,而后便被拓跋焘拽走了。  还未出宫门,就一脸阴沉的对我说道“以后少与她来往,希望你能记住。”为何他会对保皇后有如此敌意,虽纳着闷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点着头示意到。    自从上次进宫见完拓跋焘的阿爹阿娘后,我便是时常一个人待着,就连碧嫦那丫头也是时时都找不到。拓跋焘总是昼出夜归,忙起来就睡在书房,偶尔会来我这过过夜,但也只是单纯的睡睡觉而已,每天画画他的画像到是成了我的习惯。不过我倒是去书房找过拓跋焘一次,可惜他不在,只见到了坚成,便也顺嘴的问了一句初到平城那晚的事,坚成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语气坚定的声称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后来碧嫦也因为上次之事向坚成道了个歉,这事便不了了之。  那晚,拓跋焘便来我房中,告予我近日处理流民之事,甚是繁重。让我在府内好生待着,没什么大事也就不要去找他了,如果无聊明个叫颜儿来陪陪我。  他这么一说,我倒显得成了闺中怨妇。            颜儿,名唤拓跋颜,拓跋焘的妹妹,尊称始平公主。一个古灵精怪,不受管教的小丫头。皇上尤其宠爱的小女儿,便也这么经常的纵容她。不过我到很喜欢她,许是与我同龄,好些话能说到一块去,且一见面就一个嫂嫂嫂嫂的叫个不停,我备是受用。  每次拓跋颜一来,碧嫦总是不耐烦的向我通报,“始平公主又来了。”  这不,又来了。  “嫂嫂,你怎么又在画大哥,我都看烦了,你要想他就去找他啊。”  “你大哥说,让我没事别去找他。”我回。  “嫂嫂,你这也太榆木了吧,你要一直这样下去,没准过几日我那大哥就顺手带回几个侧妃来。”满脸认真,双手笔画道。  放下手中的笔,听拓跋颜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想到刚进城时便有刺客想来要我的命,如果真是哪个喜欢拓跋焘的女子,那便是喜欢的太疯狂了,那她肯定还会有别的招数来勾引我的人。  不行  “嫂嫂,你想啥呢,我跟你说,这男人你要不时时的抓紧,那可就被别人抢走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拓跋颜继续说到。  这丫头此番话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懂的这么多?”  只见她双眼打了个转,理直气壮说“我在书上看到的。”又顿了顿,吞吞吐吐道“好了,看在你是我嫂嫂的份上我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说,你得保证。”  “我保证。”听听是什么再决定。  拓跋颜瞥了一眼碧嫦,碧嫦也自知分寸的下去了。而后听她小声说道“我是在艺春阁学的。那的女子个个都有抓住男人心的本事,我没事就去那玩玩,这事我只告诉你了,千万别跟别人说,尤其是我大哥,要不他得打死我。”  艺春阁,听起来不错,反正拓跋焘近日也没空管我,不如去取取经,学个一两招,终身试用。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便央求着拓跋颜,“你现在带我去。”  拓跋颜一脸吃惊,怒道“不行,大哥要是知道了,我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你不说,我不说,用上你常去的手段,他如何知道。”  拓跋颜犹豫了会“嫂嫂说的也有道理。”又一脸坏笑“那我们现在去啊。”拓跋颜自然是好骗的很,单纯可爱,所谓是呼之则来。    这事可是不能让碧嫦知道的,碧嫦明明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为何有着一颗三十岁的心,每每她在我耳边说道,便有种阿娘附身的感觉,这也难怪阿爹会派她来看着我。我与拓跋颜谎称出去散散心,打发了不管信还是不信的碧嫦,我并不是怕碧嫦,只是有些事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与拓跋颜已然换上了一身男儿装,手中各配一把折扇,她化名黄公子,而我则是贾公子,她说不这样是进不去的。来到艺春阁楼外便被这里的风光吸引住了,并不是这里景色有多美,而是这里的姑娘个个穿的花枝招展,搔首弄姿。原来拓跋颜口中的艺春阁便是一家妓院,名字到起的挺清新脱俗。  拓跋颜拽着我大步朝里走去,向我眨了一下眼,清了清嗓道“给爷来两个漂亮姑娘。”听她这么一说不由的笑了两声,不愧是老手装的倒有几分神似。  话音刚落,两位打扮妖艳的姑娘便冲我们而来,左臂被其中一位穿粉色衣裳的女子紧紧的搂住,而拓跋颜被一名红衣女子搂住。  粉衣女子的热情,让我有些不大适应,而拓跋颜倒表现的很正常,还用小手轻轻地摸了摸红衣女子的脸颊,红衣女子也配合的娇喘了几声,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而后红衣女子便带我们去了一间包厢,拓跋颜掏出一袋银两,扔在桌上。粉衣女子与红衣女子立马便把钱袋收了起来,后红衣女子眉开眼笑的说道“黄公子,有什么尽管吩咐,我们春花姐妹俩一定服侍的舒舒服服的。”  春花?难道这两人都唤作春花,那该如何区分,春花一号与春花二号。  “这位贾公子是第一次来。”拓跋颜先是出了声,而后又打消了我的疑问,对我说道“这位红衣姑娘唤春儿,这位粉衣姑娘叫花儿,便有了春花。”  原来如此。  这两位姑娘听后微笑的向我示意了一下,而拓跋颜骄傲的对我挑了挑眉,那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不屑与她争个一二,把弄着折扇问道“刚刚在外面看这的牌匾写的是艺春阁,里面这也不过如此。”  “贾公子一看就是第一次来,我们这的姑娘个个都有自己擅长的,琴棋书画舞剑应有尽有,公子喜欢哪种?” 那个唤春儿的女子笑道。  还会剑,不是吧,还好没说不该说的,尴尬的笑了笑。  花儿姑娘接着又问“这位贾公子,是真的贾公子还是个假公子?”  难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当然是真的,你不信?”  “不敢,只是公子这脸上印记怎么那么像花瓣。”她说。  居然忘了脸上的图案,灵机一动“这是我家乡的标志,我们那人人都有。”  春儿姑娘也插了一嘴“那是我二人孤陋寡闻了,敢问公子家是何处?”  是何处,万万不能说是大夏的,自从议和以来,许多胡人涌来做点小买卖,见到夏人已是常事,那还能说是何处。  “贾公子可是从西域塞外过来的大商人,你们可好生服侍了。”拓跋颜这么一扯倒是消除了她们的疑惑,两人一听更是热情了十分。而后拓跋颜先一步道出我们此次来的用意,“春花,我们这次来主要有些问题想请教你们。”  “黄公子请讲。”  “这如何才能勾引住男人。”拓跋颜问道。  两名姑娘先是惊讶的对视了一眼,而后大笑起来,花儿说道“怎样勾引男子,你们不是最清楚么,两位公子为何要请教这女儿家的事情。”  好在拓跋颜收放自如,若是我恐怕早已露出马脚。“实不相瞒,这位公子的家妹喜欢上了隔壁家的表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虽说我们也同是男子,但这实在没什么经验,又不忍看家妹失落。”  而后春花两人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便娇滴滴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    这艺春阁的糕点真是没的说,比太子府的都要好吃,若是有机会,定要给阿娘阿哥弄点尝尝。距离春花离开已有一个时辰,两人离去后紧接着拓跋颜便说要去找上次骗她钱的秀兰算算账,让我在这阁楼小歇一会,吃吃糕点,偷学学艺。  这一圈看下来,无非就是身子瘫软在男子怀中,然后语气微微娇喘道“公子”。  “公子~”我也跟着那些女子的模样学了一两句,打心底的哆嗦了一下,显些被自己恶心着了,拍了拍胸脯,还好刚刚没人注意我。  “夫人喜欢这个?”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我好像听见了拓跋焘的声音,回头一看,瞬间大脑呆木只能听到嗡嗡巨响,血液像要炸了一般,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终没什么用,甚至感觉到了身上的每一根汗毛直立。  我有一大滩苦水不知当吐不当吐。  不是好像,就是本尊在此。身后还跟着侍卫坚成。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我此刻的状态,那便是魂飞魄散。  拓跋焘直下的盯着我,拉着一张长脸,看不出他的表情更别提想法,我吞吞吐吐的说道“不……不……不喜欢。”  他又道“刚才不慎听到春花两位姑娘提及,要好生服侍一位脸上有特别印记,又是从塞外过来的富商贾公子,我便想着来认识认识,竟没想到居然是夫人在此。”  原来是她俩,早知道就不装有钱人了。  这个时候认错是最完美的解决方式,立马装出一副我错了的表情看着他,拓跋焘则一声不吭,挺直腰板向前方楼梯处走去。  跟不跟着,跟着,得死。不跟着,那是死的更惨。  拓跋颜,你去哪了,不是说马上就回来么。没等来你,到把你哥等来了。  哎  “公子,请吧。”坚成这么来一句倒是又把我吓了一跳,居然忘了坚成还没走。  得,不走不成。    一路上拓跋焘一句未说,可到了太子府,他突然抓起我的手,快速地向房内走去。正巧遇到在一旁浇花的碧嫦,碧嫦跑来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但也不敢多问,只是担心的跟在我身后。  一声闷响,碧嫦被关在门外。  拓跋焘用力一甩把我摔倒在床上,他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我。床边的硬板硌着我的腰生疼,整张脸痛的交缠在一起,正想扶腰起身,拓跋焘便低头俯身,两双手死死的按着我的手。若是平常此番亲近,我定是欢喜无比,可现在是连半分心思都没有。该如何解释,把此事赖在拓跋颜身上,说是她硬拉着我去的,反正他也不敢真的对他的亲妹妹怎样。不行,若我真是这般无义,那就失去了在这唯一的朋友。  不如用春花教的招数,可是什么来着,一时着急竟全忘了。  天亡我也  “夫人的那句‘公子’,为夫可真是享用一生。”拓跋焘温言抚慰说道,却让我不禁的害怕起来。  学的一般一般,只好继续的看着他尴尬的笑了两声,接着他又说道“不过日后若是传出这太子府的太子妃瘫痪在床,到时候是不是就不太好听了。”  瘫痪在床,瘫痪!  “记住了么?”  “记……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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