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焦软倒回去,继续睡。
听见小姐姐嘀咕:“孕妇还真嗜睡。”
焦软睁开眼,又坐起来,四下张望。车里就她跟小姐姐两个人:“你怀孕了吗?”她爬到旁边,把放低的座椅让给孕妇:“那你躺着吧,别动了胎气。”
“……”
“晚安。”
田芷被萌到了:让哥的未婚妻怎么这么可爱!!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他为什么满脑子只想退婚!
程让快步走出来,看到车边的田芷,“她呢?”
田芷冲车里扬扬下巴,“睡着了。”
“谢了。”程让弯腰将人捞进臂弯,单手扛起。
“你怎么能这么抱小嫂子!”田芷出声阻止:“你应该用公主抱啊,你这抵着她肚子怎么办?”
小破孩身上都没几两肉,能有什么肚子。
程让虽然觉得田芷有点小题大做,但还是换了个抱法。
焦软躺在男人怀里,被掂醒了。她回想了下刚才,好像是陈廷放扶着她,送她出来的。
她想去洗手间,低声喊:“廷放哥哥。”
男人的手臂僵了一下。
焦软判断他是听见了,“我想……”
“去洗手间”四个字还没说完,就被粗暴地丢进车里。
焦软有点生气,但她不会随便对别人乱发脾气。毕竟是他扶她上的车。
她侧着身子躺平,忍住了。
等程让找到她,就能去上厕所了。
程让看到那小小一团缩倦在座椅上,于心不忍,又把她捞进怀里,吩咐司机开车。
有人喝醉酒后会哭会发脾气。有人安安静静倒头就睡。有人会比平时乖巧听话,变成一根筋的傻子,问什么就答什么,一切行为都随心所欲。
而焦软,则拥有以上几类人所有的酒后疯态。
程让深知他这小未婚妻酒品奇差,帮她卸了妆,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换衣服,又担心她突然醒来,用脚丫子招呼他。
如果不帮她脱,明早起来就是世界末日。
反复衡量之后,程让决定过个安安静静的周末早晨。
他伸手帮她解带子。这套礼服是他挑的,想到她小小只的,下意识选了束腰的款式。选的时候有多随意,这会儿他就有多后悔。
这种横向纵向都是松紧带的裙子实在考验耐心。
程让拉着绸缎带子,手上用力一扯。
“嘶”一声,布料被撕破,松紧带抽丝滑落,少女纤瘦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程让:“……”
他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伸手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绸带往外拉。
拉着拉着,打结了。
他耐着性子,一根一根解。
一抬眼,发现焦软面无表情看着他。
空气凝固了一般。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表情像是在辛苦忍耐。
焦软从程让脱她衣服开始,就默默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不打断他,是看他解她礼服带子解得很认真,就像在解一道数学题,她没好意思打断。
她盯着男人的手指:“你玩够了吗。”
程让似是有些懊恼:“我在帮你脱衣服。”
“看见了。”焦软抿了抿嘴唇,像是已经隐忍到极限:“那你玩够了吗。”
程让把解释的话咽了回去,“清醒了?”
“我本来就醒着。”她都快被憋死了。发现他来了之后,她就想跟他说。可是他一路绷着脸,她怕一说要去洗手间,就会被他丢出去。
被丢到路边,和回家后舒舒服服睡觉相比,她选择不吭声。
可是,她再不吭声,就要被憋死了。
程让看着衣衫凌乱的少女,后知后觉,眸光暗了暗。他起身,准备去洗澡。
袖子被抓住,“哥哥。”她脆声声喊。
“嗯?”程让看向她。
她站起来,礼服的领子已经滑到腋窝,她也浑然不知:“你转过去。”
程让别开眼,从善如流地转过去,背对着她。
焦软趴到她背上:“背我去上厕所。”
“……”程让托住她的身体,背起她,走向洗手间。
想到她之前认错他,鬼使神差的,问她:“谁背着你?”
焦软:“狗。”
“……”
程让把她放到洗手间门口,“自己能行?”
焦软觉得不太行。
但她绝对不能让他看到她不雅观的样子:“能。”
程让等在洗手间门口,仍在为她刚才那一声“廷放哥哥”耿耿于怀。
不是说喜欢他么。
什时候看上的陈廷放?
焦软发现这衣服好难穿,干脆把它脱了,挡住身体走出去。
地板是斜着的,墙壁和屋顶都在转。
她得去睡觉。
程让看着小醉鬼从他面前走过去,只遮住了前半身,后面的弧线以及一大片白皙后背一览无遗,止不住怀疑她的用意。
但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扭头看了看他,走出几步,又顿住脚,瓮声瓮气问:“我睡哪里?”
这是程让第一次带她来这儿住。他抬手指着主卧:“那。”
她板起脸,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转身进房间,抬脚一蹬,门被踢上了。
她今晚居然没有发酒疯。程让松了口气。
*
夜半。
焦软身无寸缕,生生地被冻醒过来。她坐起来,目光呆滞。
没有找到卧室开关,也没有找到棉被。
她扭头,看到门缝外有微光。光着脚走出房间。
没有找到洗手间,她只好倒回客厅。
斜对面那扇门缝隙里有光,像是被那道微光指引着,她走到门口,抬手拧开门把。
程让侧躺在床上,穿一件黑色短袖,手臂搭在被子上,呼吸缓而平稳。
焦软环抱着双臂,走过去,掀开被子,钻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