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村,那些家伙虽然是那个样子,但是也是坚持了两年的人,大家都一样对最后半年感到不安和焦躁。”仓持洋一面对荣纯:“不要怪他们这种话我说不出来,但是只要有一点出格的举动,我不会饶过他们的。”
“棒球要用你的成绩证明一切。”
从很早之前沢村荣纯就这么认为了,仓持前辈真的很帅!
“但是和笨蛋说这么多你也不明白吧,啊,和人相处可是很困难的哦。”正经没有多长时间的仓持嘻嘻嘻笑了一声。
“谁是笨蛋啊!”
事情到此为止暂时告一段落,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样子的稳定地度过了两周,春假结束,高中的新学期正式到来,但是荣纯的心中总有一股不安,像是绷紧的弦一般嗡嗡低鸣。
结束晨练的荣纯一反往常独自一人跑远,而是留下来在操场上做最后的清理工作,站在这个练习场里小小的投手丘上,手套的厚重感和柔软的触感,手中棒球的走缝。
“不去看看吗?新学期的分班名册,没准可以找到一两个好朋友哦。”同样对分班没什么兴趣的御幸本来是打算去找高岛礼拿春训结束后的队员数据表的,偶然看到这个单细胞的家伙竟然在一脸深沉。
“都这个时候了,御幸你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啊。”明明是御幸在嘲笑荣纯没什么朋友,但没想到反过来被这个家伙一脸‘你还真是爱撒娇’这样的语气攻击了。
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前辈啊。
御幸一也,这个自信的男人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地位。
“感觉怎么样?即将开始的新生活也好,棒球部的训练也适应了一段时间,是不是和你以前的棒球完全不一样?”靠着场地边缘的围栏,他懒散的开玩笑,也确实真切的带了少有的真诚关心。
荣纯初一听到这样的问话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静静地想一想,这个男人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关心着队伍内的每一个成员。
“不管是高中也好,棒球生活也好,我感觉很舒服。”他握紧手中的棒球,这个小小的东西,承载了他过去伙伴的期待,现在的生活,未来的遗憾,以及他的决心。
“我抛弃了乡下的同伴,独自一人来到了东京,抛弃了家人的担心,现在站在这个投手丘上,我现在的愿望和执念只有一个,就是胜利和投球。”
“我不想让出这个投手丘!”
“不管是谁!”
“我舍弃一切来到青道的理由只有一个。”少年举起手中的棒球:“那就是让你接我的球。”
“我只要看着你就好!”
“我只要把我的球投进你的手套就好!”
“我要让你觉得,和我组成投捕是你最辉煌的时刻!让你不后悔在去年的时候接下我的球!”
御幸一也看着那个坚定的身影,那双坚定的眼睛,那个笔直的态度。啊果然受不了,果然这个人真的很容易让他燃起来!!
“别光说大话,想让我接你的球的话,就快点成为正选,到时候我会酌情考虑当初那一球的价值。”压一压帽子,御幸转身走出球场:“不过你刚才的话就像告白一样让人很恶心啊,输得时候可别哭着找妈妈哦。”
听到御幸的话荣纯脸像爆炸一样升起绝赞的高温。
“你这家伙!谁会向你告白啊!!”
『可别让我失望哦,沢村荣纯。
真想让你快点进入一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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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一天训练躺在床上的荣纯在一片黑暗中竖起猫眼满脸通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之前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好丢人!好羞耻!好想死!』
全身蜷缩在一起的荣纯侧身将被子裹在一起,难以压制心中躁动不停的滚来滚去。
不过这样无意义的行为没持续多长时间就被睡在下面的仓持洋一一脚踢在床板上:“你小子,想死吗?”
实在是这道声音太过冷酷无情,没出息的沢村荣纯瞬间就不敢动了:“非常抱歉!”
安静下来不敢乱动的荣纯还是对御幸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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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食堂。
这几天下来从训练开始就躲着御幸的荣纯成功被捕获。御幸拿着自己的晚饭坐在荣纯的身边,用胳膊揽着他的脖子,一副亲昵的姿态说出恶魔般的话:“啊嘞,如果我没记错之前还对我一番爱的表白的某人怎么突然开始躲着我走呢?”
随着对方的靠近,身体僵硬面色通红的荣纯心中拉起一级戒备:“谁对你告白了!可恶的御幸一也!”
“所以说我好歹你的前辈…”
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荣纯问身边的人:“说起来,今天的气氛怪怪的,明明之前赢了市大三高。”
“你还不知道吗?明天要举行一年级和二年级的红百战……”
恩?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完全没注意到!
“喂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御幸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个完全无视他的人,真的是不知道重视他还是完全不在意他,或者说在意的只有捕手的部分?
“不说这个,经理们说每次只有你不来看我们的比赛。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其他人站在那个属于我的投手丘上。”
“你还真是狂妄啊,小心被人教训哦。”
御幸这么说完之后荣纯就感到背后有一个视线,和这几天那个一直黏糊糊的感觉一样。
荣纯疑惑的回头看了看,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
“打扰了,请问我可以坐你旁边吗?”突然出现的降谷晓带着独特的气场自说自话的询问之后强硬的坐在了御幸和沢村中间。
经历过一遍的沢村虽然不满但是还是忍下了坐在了另一个位置上。
“御幸前辈,我明天绝对不会让别人打到我的球,所以这之后。”降谷正视御幸:“这之后能让你接我的球吗?”
降谷的一句话直接将这一段时间众人对两个新人的不满直接引爆。
气氛拉到了最紧。
荣纯感受到周围的氛围,只能哈哈一笑掩饰心中的无奈,降谷还是那个不会考虑他人的棒球怪物,这么说的话被针对的可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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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现实中留下的泪是紊乱不堪的梦境的灵魂。
沢村荣纯不相信这样文艺的话,不管是从不喜欢文学的角度来说,还是说从现在切身经历过的事情来说。
他讨厌一切懦弱的东西,包括自己。
又到了春天的时候,三年前的春天他踏入了青道,与那个人相遇。
白天做小田急线的时候,他又碰到了那个人,偶然也好不注意也好,他们两个人就那样随意的开始聊天。和一事无成懒懒散散度过大学生活的自己不一样,对方是大学联盟的新秀,肩负着东日本地区的优胜的使命,曾经的时候自己也做过这样的憧憬,但是高中三年的生活和现实彻底将这个梦境击碎。
沢村荣纯赢不了降谷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