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
结束一天的比赛,此刻刚从浴场回来的荣纯躺在床上思考今天的事情。
『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未来而来的自己没有任何作用,比赛还是输了,体力和控球还是半吊子的水平,就这样怎么可能取得甲子园优胜。』
带着这种烦躁的心情,他在床上不停的翻滚,郁结在心中的一股像是生气却无能为力的东西不停的充斥在胸腔中涨大。
“啊啊啊啊啊啊!好烦!去跑步!”一下子弹起来的荣纯深吐一口气大步向着操场走去。
从寮到操场的时间只有短短的5分钟,跨过一段草坪之后沢村荣纯看见了早早拖着轮胎在跑步的降谷。
“你这个家伙!那是我的轮胎!不要抢我的伙伴!!”
跳起来的荣纯三两步快速的凑到了降谷的面前,对方看着怒气冲冲奔来的沢村就像一只恶犬一样咬牙切齿的呜咽。降谷转开了视线心虚的不看沢村的方向,迟钝的大脑相出了应对的解释。
“又没有写你的名字。”
“写了!就——在——这——里!”
只见沢村手指指的地方工工整整的写着自己的名字还顺便写了班号,从没有见过如此幼稚的人的降谷一瞬间被噎住了,没能及时做出反应,而是意味不明的惊叹一声。
突然沉默下来的气氛让荣纯浑身又难受起来,他心中忽上忽下的躁动的厉害,急促的啧了一下嘴转身去器材室又拿了一个轮胎过来,显然是放弃了降谷身上的那一个。
“那个让给你了,我用这个。”说完自己跑了起来,但是没有跑两步就被降谷接下来的话逼停了脚步。
“我觉得你今天表现的不好。”
“要打架吗?!”
降谷疑惑的歪了歪头,接着说到:“你很强,这点事实我还是可以自己意识到的。从入学青道开始,我以为终于找到了能接我球的捕手,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和相处我才知道,那不是属于我的捕手。”
“当然也不是你的捕手。”降谷急忙补充了一句。
刚刚平息下的荣纯被这句话再次激的握紧拳头。
“今天的比赛……我失去御幸前辈的引导什么都做不了,投不到想要投的地方,力量也使不出来,球速连平常都达不到。”越说越气的降谷身后隐隐约约也冒出了熊熊火焰。
“但是你和御幸前辈的组合不一样,御幸前辈在好好的看着你。”
“今天的第九局,你为什么没有把球准确的投出去。”
面对降谷最后一句的质问,荣纯咽了口口水后退了一步,他想告诉对方是体力问题,是他的控球不到位,是各种各样其他的问题。
『不……不是这样,只不过是他临时退缩了。』
苦涩的抿了抿嘴唇,他的拳头松开无力的垂在身侧:“投最后一球的时候,一瞬间产生了犹豫……”
得到了自己纠结一晚上的答案,和他自己猜的一样却更加引起降谷的愤怒,平常毫无波动的脸上此刻浮现出十分明显的愤怒,降谷把怀里的轮胎丢掉压迫力十足的靠近荣纯仗着身高优势俯视对方。
“我一直都想问你,你这种什么比赛都游刃有余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我哪儿有?!”
“比赛开始前摆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既然有信心赢比赛的话有什么好犹豫的。结果投出那样的球是在对谁不满吗?”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身后有非常可靠的前辈在守护着,你自己明明也知道为什么摆出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姿态站在投手丘上。”
“你这种自上而下审视的态度,我真的很讨厌。”
看着降谷眼睛里面燃烧的东西,荣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出口一句有用的话,他肩膀一下子松了下来,困扰他一晚上的心中那股气也陡然卸掉。荣纯放下了轮胎坐在了地上,抬头看着满天的星空,闪闪烁烁的光点就和他的心绪一般起起伏伏。
“我自己也不明白啊……”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到底在想什么,我自己也完全不知道。”
以为回到现在的时刻就可以改变一切,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说到头来他的噩梦一天也没有消退过,每晚每晚都在过着和以前无一二致的生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拖入泥沼一样,越陷越深。
降谷听着这种似是而非的话也一头雾水,最后怀揣着一股子闷气转头回到了宿舍。
“像个笨蛋一样。”
留下这样的话语,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长夜漫漫,独自面对浩瀚繁星让他想起了在美国的日子。记得是在洛杉矶集训的时候,赞助商邀请他们去著名的比利佛庄园开晚宴,山庄主人的女儿是他们的粉丝,那场喧哗极盛的宴会让他格格不入,队友拿着棒球吹嘘自己的功绩,挥舞着球棒展示自己的力量,他站在一群人的中间只想吐。
就像现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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