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回到屋子依旧惊魂未定,婢女燕秋不知道她怎么了,见她呆愣愣的站在床边一动不动。
“姑娘可是要歇息?”
苏璃怔忪的摇头。
她此刻真是后怕不已,那个男人,并非表面上那般风光霁月、温文尔雅,内里实实在在是一头凶狠的财狼,以往她没见着他狠厉的一面,便自己麻痹自己,屡次挑衅于他。或许他也是看在自己是他曾经喜欢的人的面上,才对她有所容忍吧,若是他记起了全部,知道真相了,那会怎样?
骄傲如他,又岂会甘心被个女人耍骗?恐怕,届时自己的下场肯定比今天那个人更惨。
想起刚才那人恐怖的死相,她忍不住打了阵摆子。
“姑娘冷了?奴婢再添些碳火吧。”
苏璃呐呐的点头,回过神来,坐在椅子上,脚边就是炭盆,可她还是止不住的冷,仿佛连血液都是冷的,控制不住颤抖。
她想,她估计是真的很冷,便吩咐燕秋道:“你去给我熬碗姜汤过来。”
燕秋道好,添完碳火就出去了。
苏璃兀自坐了半晌,还是感觉不到身子暖和,于是又脱了外衣,跑去床榻上,将被子裹住自己。
过了许久,依旧没有起到的作用。
燕秋这时端了姜汤进来,“姑娘快喝吧,喝过之后再歇一觉。”
苏璃捧着碗,咕咚咕咚一口喝尽,果然才感觉到身体里稍微暖和起来。
“你将炭盆拨过来一些,另外再给我搭一床被褥。”
燕秋按吩咐照做。
没过一会儿,苏璃眼皮一重,果真睡了过去。
韩湘君送苏璃回来后,又离开了许久,直到暮色降临才回来,回到堂屋后,婢女问他是否要摆饭。
他想起今天下午苏璃魂不守舍的模样,便开口问了句,“她如何了?”
婢女自然清楚他问的是谁,恭敬的回道:“姑娘一直睡着,好像这会儿也还没起,可要奴婢去看看?”
他点头,“若是起了,让她过来伺膳。”
“是。”
过了一会儿,那婢女回来了,说道:“公子,姑娘好像生病了,怎么叫都叫不醒,额头也发烫呢。”
韩湘君皱眉,觉得那女人真是娇弱,这般经不住吓,就是死个人而已,竟然吓得病了?
想了想,他起身走出门。
“殿下,晚饭可还要摆上?”婢女赶紧追问。
“可。”
他来到苏璃的屋子,见她的婢女正在床榻边忙前忙后,一会儿喂水给她,一会儿帮她擦脖颈。
见他进来,赶紧停下来行了一礼,“公子,姑娘病了。”
“何时病的?”他问。
“奴婢也是才发现的,之前叫姑娘起床吃饭,怎么喊都不应。”
他点头,退回门口吩咐侍卫去请太医过来。
太医来得很快,诊脉之后,说道:“苏姑娘这是惊吓过度,心悸紊乱。再者,多日积忧,思虑甚深,以至于一下子便病倒了。”
韩湘君颔首,他早已猜到是如此。
“我这就给苏姑娘配些药,喝过之后,许明天就能好起来。”
“好,下去吧。”
等人都退下去之后,韩湘君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眸色晦暗不明。半晌,似有若无的说了句,“还知道怕就好。”
黑暗的地牢里,浑浊的水淹没了石阶,里头又闷又热,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中间张兮兮的墙壁上有两副锁扣,一个女子披头散发正被牢牢的锁挂在其上。
她已经奄奄一息,身上衣衫褴褛,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被血污糊成片,仔细一看,上头伤痕累累,皮肉翻飞。
显然,才动过刑。
一盆水哗啦啦往她身上泼,烫得她难受。
苏璃缓缓睁开眼睛,却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孔,只知道铁栏杆外坐着个男人,他犹如毒蛇一般盯着她,眼里尽是恨意。
“说!你为何欺瞒孤?”
她呜呜咽咽哭起来,“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想活下去而已,我真不是有意的啊。”
“不是有意的?谁给你的胆子,连孤都敢戏弄!”
他一挥手,立马有人拿着刀过来,随后就是皮肉割开的声音。
苏璃恐惧不已,不断求饶,“求你放过我吧,不要杀我!”
那人听了冷笑:“放了你?想得美!快砍了她的双腿,我倒要看她日后还怎么跑。”
于是又立马有人扛着更大一把刀过来,约莫有齐人高的大刀,当刀锋挥过来时,水牢里光线骤然变暗,她害怕不已,挣扎着大喊,“别杀我!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