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周星曜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野兽那双冰冷的竖瞳像人类的眼眸一样,会对外传递某种信息。
来到这个星球后,发生的事还有遇到的一切都透着股古怪,那个救了他的人类是,这只庞然大物也是。
野兽在前行了一段距离后骤然停下,像是在忌惮着什么,周星曜呼吸总算找回来一点。
既然对方不动,那就该他动了。
他没有转过身,仍旧是面向着巨大的猎豹,在对方冰冷的注视下一点点往身后退。
猎豹头颅从地面抬了些起来,目光仍旧紧紧盯着周星曜,但却没再有下一步动作。
它就站在远处,仿佛彼此间有道无形的墙壁,阻隔着对方靠近。
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周星曜望着远处的猎豹,突然猎豹嘴里发出低低的吼声,奇怪的声音。
周星曜退到安全距离后转过身往木屋方向走,他猜测猎豹之所以不敢再靠近可能是察觉到周围设置有陷阱,那只野兽,给周星曜一种仿佛有人类智慧的错觉。
回到木屋前,周星曜在一个木墩上坐下,刚刚神经紧绷,现在缓和下来,他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
抬起胳膊,原本干净整洁的军校服,到现在已经染上了不少污迹,还有些地方被树枝刮破。
望向湛蓝的天空,不知道其他队友们现在怎么样了,希望大家都能没事,也希望队友们不会遇到可怕的怪兽。
坐了会,周星曜起身去倒水喝,喝着喝着他动作微顿,视线转向左边方向,有什么东西潜藏在那里,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种被盯上的感觉令周星曜浑身不太舒服,他往左边走了两步,拨开一从灌木,然后同一双棕色的竖瞳对上。
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好像定格了一样。
周星曜惊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踩滑摔倒在地,等他再去看时,猎豹已经没有了身影。
是打算这样暗中盯着他,等哪天他落单后再攻击他吗?
周星曜知道自己会死,每个人都会死,没有人能有不死之身,但死在猎豹獠牙下就不是他所想要的。
这个地方有枪支,而且按照严廷的说法,他在这里呆了好几年了,既然对方能够自保到现在,估计武器装备说不定还不少。
周星曜思索着要怎么弄到那些武器,让男人直接给他,他始终相信拿到一件东西必然要付出代价,此时没有代价,以后肯定也会有。所以直接要多半不行,想了一会周星曜眼皮突然沉了起来,他身体微微一晃,猛地摇头把困意给甩开。
但这样没坚持多久,周星曜浑身就异常困倦,他回到屋里,在木板上闭眼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暗沉了下去,霞光在天际线那边挂着,这里的天气和地球真的太像了,忽略遇到的庞然野兽,说是类地球似乎也不过过分。
晚饭仍旧是严廷做的,下午外出他去找了些野菜和野果,野果形状也比周星曜曾经看到的要大得多。
吃饭时两人互相交谈,周星曜对这个星球的了解比白天又多了些。
这里不是人类世界,是各种庞大怪物的世界,到处都存在着致命的威胁。甚至一些树木和植物也会杀人,将人给拖到地下,把人类的尸体当成是肥料。
“……这些你都亲眼见过?”周星曜看男人说的信誓旦旦,下意识问了一句。
“见过,当初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十多个人,不过到最后就只有我活了下来。”严廷说道这里时低垂下了眼帘,在周星曜看来似乎他在感伤。
而只有男人自己知道他握紧了拳头是在克制着什么,克制着自己不要太兴奋。
那些同行者们,有一半都死在他的手里。
人类的鲜血殷红又温热,喷溅到脸上时那种感觉太美妙了,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动听的音乐了,光是稍微一回想就让男人血管里的血液好像又沸腾起来了。
而身旁坐着的这名男生,鲜艳娇嫩的生命,有着目前为止最美丽迷人的脸庞,不只是湛蓝的眼睛美丽,少见的金色头发比阳光还耀眼,玫瑰色的嘴唇宛如顶级艺术品,皮肤通透雪白,这样绝色的珍宝,幸好让他遇见了,他一定会好好收藏并保存下来。
男人摁住激动地微微颤抖的手指,用力咬了下舌尖,疼痛感让他从血腥的念头里找回点理智。
这朵娇艳的花朵还没有完全盛开,他要让他全部盛开后,再从枝头狠狠摘下来。
那个时候泪水,哭泣,绝望,这一切的一切都将组成一幅最美的画面。
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气息让周星曜心底的警觉更甚,和对方坐在咫尺间,就好像是和一只披着人皮的凶兽坐在一起。
相比较而言,那只獠牙森冷的猎豹,在周星曜看来反而让他感觉好点,至少对方的危险是可以预知的。
“今天出去没看到你朋友们的踪迹,明天我再走远点看看。”严廷让周星曜不用他担心,他会帮他找寻了。
“麻烦你了,严哥。”周星曜年龄比严廷小不少,自己现在住在对方的屋里,也吃着对方的,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会对他不利,至少目前为止表面的平和还是需要维持的。
严廷绽放笑脸,他是个挺英俊的人,虽然右边眼皮上有一条疤痕,然而并不损他的外形,反而更加有力量感和魅力。
“不麻烦,小事而已,在这里呆久了,我也一直都很想离开,虽然这里没有法则法规约束,但我还是更喜欢人类世界。”人类世界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可怜又脆弱的猎物。
不像在这里,他玩的时候还得小心一点,以免让猎物死太快,这样乐趣会瞬间少不少。
晚上周星曜用冷水洗了个脸,这个星球气温适宜,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脫了藏蓝色的军服外套,就穿了件里衬,周星曜在木板上睡下。
不是没有警惕心,但又隐约有种预感,对方若真的有歹意,多半也不会是在今晚。
严廷没有立刻睡,在走出房门前说了句:“我去周围加固一下防护,你先睡。”
周星曜点点头,看着男人离开并关上了门。
屋里暗沉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那会头晕睡过一阵,到了晚上周星曜反而没什么睡意了。
在木板上躺了一段时间,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周围一片安静,甚至是死寂,死寂中有某种声音传了过来。
很微弱的声音,像是人类的痛苦悲鸣,周星曜侧耳仔细去听,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是幻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