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惨叫划破了87弄的深夜,在这闹鬼的祖宅里回荡起来,震得人似要穿破耳膜。 冬木屏息听了听,原来并不是身旁人传来的尖叫声,再一看对面那张阴阳鬼畜的脸,正闭着眼张着鬼影的大口拼命嘶叫着,不是一个人,旁边还多了一人,冬木和曾喆对视了一眼,心中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拧着嗓子故意吓唬问道:“谁让你们来的?” “我们就是听闻这里闹鬼,所以壮着胆子过来看看,我们错了,求你饶了我们的命,我们再也不来了!” “现在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了吗?” “知道,我们知道了。” 曾喆仔细闻了闻,借着对方手电的灯光发现,原来血腥味正是地上那只已被屠杀的鸡,旁边碗里盛着鲜血的鸡血。 冬木一掌拍去:“让你们大晚上不睡觉来吓唬人,竟然还屠杀鸡,鸡有错吗?” 对方睁开眼睛看了看冬木和曾喆,不敢确信的问道:“你们是人是鬼?” 冬木伸手撩了撩发:“鬼有我这么漂亮吗?” 对方两人松了口气瘫倒在地上,早已吓得散了魂,冬木心里好笑,就这胆子也敢来寻鬼? 事后其中一人开口说:“我们就是在网上看到这里有说闹鬼,所以就跟人打了赌,想着能增加点微博人气,东西都备好了。” 冬木望了一眼,干粮,电筒,自拍杆,还有几张不知从哪弄来的鬼画符,以及一只已经惨死的鸡。 “这就是你们准备的?” “那可不,这些都是能镇鬼的,你们也跟我们一样是来寻找鬼的?” 冬木想了想只能应了句:“算是吧。” 对方听闻有些惊喜道:“他乡遇故知呀,你们微博网名叫啥?我们互加好友呗。” “出来混不玩微博,免得太红。” 对方尬着一张脸看过来,余光看见地上躺着的小人儿,恍然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你们一家三口不方便暴露身份,不过你们也真溜,竟然带着孩子就出来了,佩服,实在佩服!” 冬木和曾喆满布黑线,好在光线黑暗看不见此刻对方的脸,否则定是免不了一番唾弃。 她看了眼地上被吓得昏倒的人儿,扶了扶额头,真是愧对僵尸辈啊,说出去都丢人! 翌日,缪四海出面赶走了这两个冒险寻鬼的小伙子,临走的时候拿走了那只惨死的鸡。 缪四海说:“现在的年轻人呐,为了出名真是不怕死,这要是真丢了命多可惜。” 曾喆开口问道:“你们村里可有淹死过的年轻女孩?” 缪四海微皱起眉头想了想说:“淹死的年轻女孩?这倒没有吧,现在的孩子家长都看的紧,不像从前了。”他话落停顿了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以前倒是有一个,不过都过去十几年了,罗汉生家的大女儿,当时也就七八岁吧,确实是下水淹死的,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有了。” 七八岁?冬木想起看到的阴物,怎么说也得十七八岁的模样,年纪对不上啊,难道时隔十多年随着空间长大了? “尸体当时直接下葬的吗?” 缪四海摆了摆手:“我们这火葬的早,孩子死后便火化了。” 冬木微叹了口气,转思想道:“那当年出事的地点可还在?” “就在村后面的潭水里,现在用于灌溉农田。” 晚上冬木和曾喆以及阿福如约来到当年出事的地点,这里的潭水深不过一米左右,但缪四海说当年可不是这样的,不过十几年过去了总会改变。 冬木和曾喆视察了一圈,之后命阿福点了一炷香,她和曾喆一同进入阴阳八卦镜内。 时光追溯到十多年前,此时正是傍晚十分,远边夕阳将要落下山头,天空晚霞红染了整个天际,潭水边三四个孩子正在玩水,其中一个就有罗汉生家的大女儿。 眼下暑热,这里的潭水确实又深又宽,正如缪四海所说,不一会儿其中两个孩子游进了潭水里,大概两三分钟吧,那个孩子在水里便挣扎了起来,曾喆拉住身旁的冬木,朝她摇了摇头。 其他几个孩子已经吓得急忙跑走了,水里的孩子也游回了岸边,眼看着罗汉生的女儿渐渐消失在水里。 过了一会跑回去的孩子已经喊了两三个大人回来了,几个成年人下水将罗汉生的女儿从水里救到了岸边,按压了几下也不见反应,探了探鼻息摇了摇头,这时候人应该已经没了,之后赶来一对夫妇,抱着没了气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应该就是罗汉生没错了。 冬木和曾喆看到镜中的卦象都叹了口气,看来缪四海并没有说谎,此刻潭水突然从水底卷起,如海啸般袭来,曾喆拉起冬木转身步入八卦镜内。 阿福看见回来的两人,这次连半柱香都没有烧完。 阿福问道:“是罗汉生家的女儿吗?” 冬木摇了摇头:“错了,那阴物不是她,那孩子确实是淹死的。” “这就奇怪了,百门村里淹死的年轻女孩也就罗汉生家一个,如果不是她那还能是谁?难道缪四海隐瞒了我们什么?一定还有其他被淹死的年轻女孩?” 冬木想了想说道:“缪四海应该不至于要隐瞒我们这个,毕竟若是真有的话,他也瞒不住,至于那摊水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她说完看向一直在冥想的曾喆,伸手推了推对方:“你倒是说句话呀。” “也许我们都错了,一开始就错了,那阴物不是死于水,应该是死于其他,只不过与水也有关系。” 曾喆这番话着实提醒了冬木,如醍醐灌顶般重新思考,也许如曾喆所言,从一开始他们就被误导了方向。 第二天冬木还在熟睡中就被曾喆给吵醒,说是要再去一次87弄,她硬是被曾喆连拖带拽的拉了出来。 此刻她是极其不情愿的抱怨道:“哪有这么早去查探的?人家007也没你这么勤快!” “我说你眼瞎呢,现在是一早吗?这都是快上午十点了!” “就是!” 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冬木瞪着双眼朝某小人儿看去,麻蛋,反了你了。 她揪着阿福的耳朵责备道:“睡了他几晚就变成他的人了?” 阿福挣脱开来,跑到曾喆背后看着自家师妹怒气反驳道:“睡鸡随鸡,睡鸭随鸭!” 阿福说完已是看不见某位美男子被绿了的脸,冬木捧腹大笑,转眼看见朝他们走来的人,说了句:“曾喆,你丈母娘来了!” 正说着,三婶已经加快步伐欢快的走来。 “我说呢,这今早门前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要遇上你们,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吃饭了吗?” 冬木拉起三婶的手回应道:“没呢,我们正想着要去三婶您那吃饭,曾喆,你说是吧?” 曾喆锁着眉峰朝冬木警告而来,这丫的绝对要搞事。 三婶一听可高兴了,直说道:“好呀,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说完带着他们往家走。 曾喆拉过冬木低声怒气道:“你想怎样?” 她故作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巴了几眼便说:“人家就是饿了嘛想吃饭,吃饱了才能干活,何况带你去见未来媳妇多好呀,肯定是个大美人,你看三婶多漂亮,她女儿不会差的,择日不如撞日了!” 在曾喆极其不情愿的情况下,他已经被冬木连拖带拽的来到了三婶家,眼前是两层上下的小楼房,白墙黑瓦,旁边是另起的厨房,院子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还种上了几株花草,简而言之,算得上小康家庭。 三婶朝里屋吆喝了一声:“白鹭,家里来客了!” 白鹭在三婶的吆喝声中款款的走了出来,十五六岁的模样,她穿着一身红色的秋衣秋裤,扎着高束的马尾,如三婶一般的身材,笑起来的时候露出同样健康黄的牙齿,冬木确定,是三婶的亲闺女准没错了。 她拉了拉身旁的美男子,轻声起唇道:“我说的没错吧,是个大美人,百门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进了屋大堂内挂着一副黑白遗像,三婶说是她丈夫,三年前得病去世了,她点了点头不好提人家伤心的往事,此话也就此打住。 三婶让白鹭留在客厅陪他们聊聊天,说是年轻人多说说,冬木岂不言会,特意安排白鹭和曾喆靠坐在一起,招来曾喆一记白眼。 冬木拉开话常笑说道:“三婶真会起名字,白鹭这名字好听。” “我这名字来源一首诗。” “哪首?”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我妈说,我以后定能飞上枝头!” 曾喆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嘀咕了声:“干脆起名凤凰不是更好。” 白鹭朝曾喆望过来,含羞的开口问道:“哥哥是觉得凤凰好听?那我明儿改名去。” 曾喆急忙摆手:“别,白鹭挺好的,就这名吧!” 冬木揉了揉白鹭的脑袋笑说着:“名字哪能乱改的,你姓白,就算改名也该叫白凤凰。” 曾喆又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他的气质呢?他的气场呢?不由的坐直了身体,昂了昂头。 白鹭说道:“姐姐搞错了,我不信白,我信缪。” 冬木和曾喆浑身一震,追问道:“那你与缪四海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