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洪峰已经命人将需要的东西摆阵好,当洪峰拿出洪叶阳的照片给她时,冬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未曾谋面就英年早逝的娃娃亲对象,就这容貌指不定要祸害多少姑娘。 洪峰走来拍了拍冬木的肩膀,道了句:“进去后一切小心,叶阳就交给你了!” 她点了点头,回身已经跨进了阴阳八卦镜内。 眼前雾气缭绕,有风从迎面吹来,等到雾气散开之后,冬木发现自己正站在海中央的一艘木船上,海的对面呈现着海市蜃楼的景象,她望了一眼无边际的大海,黑色的雾气正从海面慢慢腾起,唯独只有这一艘无人的小船漂浮在中央。 “冬木。” 有人从身后喊住自己,她回头看见另一侧的甲板上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洪叶阳,他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上来。 “你可是来找我的?” 冬木点了点头:“你的尸首现在在哪?知道是谁害死你的吗?” 他一脸平静的看来,脸上还挂着残留的水珠,嘴唇泛着青灰色。 “生亦死,死复生,冬木,我真的死得很惨,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冬木仔细辨认后,这个人他不是洪叶阳!面对眼前的鬼戾,冬木拿起斩鹜剑朝他劈去,只见斩鹜剑半落在空中,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你想杀我?别忘了这是在阴阳八卦镜内,看见这海面上腾起的煞气吗?它正在一点点反噬着你!” 冬木看向海面渐渐腾起的煞气,慢慢隆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如龙吸水柱一般朝自己快速袭来,很快自己整个人被吸了进去,然后从阴阳八卦镜内被弹了出来。 阿福见状赶忙跑过去扶起冬木,担心的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我可能暂时开启不了阴阳八卦镜,过几日再试试看,或者有一个人可以,不过我得要先联系到他。” 她低眼看向手心处拢聚的煞气,难道真的是因此开启不了阴阳八卦镜了吗?镜中的鬼戾到底是谁?生亦死,死复生,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洪峰面色凝重,他走来扶着冬木叹息道:“可能是我们太操之过急了,也罢,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龙腾观弟子,当年阴阳八卦镜最初持有者就是他祖师爷鹤无风,只是这个人向来行踪无常,要找到他得有些时日,不过按时间算,他也应该快到了。” 洪峰点了点头,想着眼下也只能如此,他心里虽着急,但也不想冬木因此受伤,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韩战接了个电话,回来时脸色很不好,应该是帮里出了事。 洪峰问道:“出什么事了?” 韩战担心的看了一眼,说:“有人去九珠馆闹事,可能是青竹门的人搞的鬼,洪爷,您别担心,我这就去摆平。” “你做事我一向放心。”洪峰说完看向身旁的冬木,又嘱咐道:“你把这丫头带上。” 韩战看了眼冬木,又看向朝自己叮嘱而来的洪峰,他心里自当明了洪峰的用意,随即点了点头。 九珠馆是斧头帮在港角旗下经营的娱乐会所,这个点还未开业,但门口已经聚集了大批闹事的人群,公然在门口烧着纸钱,雇人做着法事。 斧头帮的人见到赶来的韩战,疾步走来说道:“韩哥,现在怎么办?” “有动手吗?” “你在电话里吩咐不让动手,兄弟们哪敢,可是再这样下去,咱们今晚是开不了业了。” 冬木跟韩战走进闹事的人群里,女人带着小孩穿着丧服跪在门口边烧纸钱边喊冤,哭得更是凄凄惨惨。 韩战走过去开口说道:“王太太,你丈夫意外死亡,我们也很同情,但是你在我店门口做这些,那就是违法。” 女人抬起哭红的眼睛,冷笑道:“违法?我丈夫死在你们店里,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死了,你居然在这里跟我谈违法?” “这件事警察已经定案,是你丈夫自己带药进我们店里,一不小心嗑大了,出了人命,这事怨得了谁,你在这里闹更无济于事。” “好一个无济于事!” 傲纵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伴随着高跟鞋的踢踏声,身穿潮牌的年轻女子已经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姣好的容颜衬托着她年轻的姿态,她就是青竹门公仪权的掌上明珠公仪诗敏。 “原来斧头帮向来做人做事就是这样打发人的,人家丈夫是死在你们九珠馆,不是死在外面,一个年轻的寡妇带着孩子哭丧自己的丈夫也违法吗?我好像不记得哪条法律这么明文规定的。” 韩战看向走来挑事的人,不屑一声笑说道:“我说谁有这胆子公然在我店门前闹事,原来是找了人来撑腰!” “怎么能说撑腰呢?好歹他也是我青竹门的人,这么意外的死在九珠馆,当然得要在这里替他烧点纸钱,做场法事,我们青竹门一向对手下不会薄情寡义。” 韩战身后的人气不过,骂咧道:“要想烧纸钱回你青竹门,你们就是烧上几天几夜也没人管得着!” 公仪诗敏眉间一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 两方顿时要动起手来,韩战伸手拦住,开口道:“如果你们今天存心想闹事,我们斧头帮也不是怕事的人,公仪诗敏,你也不要得寸进尺,真当我们斧头帮没人了!” 在两帮争执之间,冬木饶有兴致的走到做法事的大师面前观看,做得是有模有样,极其认真敬业,口中吧啦吧啦念念有词。 冬木走近,小声提点道:“大师,东西放错了!” 大师半睁开眼瞥了一眼面前的人,清咳了声:“不知者无罪,快滚!” 好大的口气,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都是从哪请来的山寨版,马栏坡的人吧,待要好好说教时,只听见轰鸣声响起,一辆蓝黑色炫酷的机车停在了门前,从车上走下来一人,那人摘下头盔,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曾喆。 见到这位多日不见的老友搭档,冬木走上前去,一掌拍向曾喆说道:“我还以为你留在百门村不愿来了呢,几日不见,要不要搞得这么拉风的出场?真以为自己是男主角了!” 公仪诗敏走向曾喆,挑眉问道:“她是谁?认识?” “当然不认识!” 冬木索眉看去,你丫的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她看了看公仪诗敏,心里猜测着,难道孙滨给的任务是要曾喆混进青竹门?孙滨这厮到底在搞什么鬼! 再次看向曾喆的时候,冬木已经平展起一张脸,她仔细瞧了瞧却说:“这么看还真认错了人,我认识的那个熟人可没这么浪!” 公仪诗敏不满道:“你说谁浪呢?” “当然说的不是你的人,我的意思是说,那个人比较龟毛,比较寒碜!”说完这话时,余光瞟见某人怒气的眼神投来。 公仪诗敏看向曾喆,走近挽起曾喆的胳膊娇俏道:“你是来接我的?” “权叔知道你在这闹事,特意让我来带你回去!” 公仪诗敏笑意的脸上有些失落,她傲气着一张脸,以命令的口吻说着:“我现在不想回去,我要去个地方,你送我去!” 她拿过曾喆手中的头盔,自己坐上了机车后座,然后搂着曾喆的腰扬长而去。 青竹门的人眼见这位大小姐丢下他们自个跑了,只能悻悻的散了场,女人也不哭了,带着孩子顺势跑了,只有那大师还在闭着眼认真的做着法事。 韩战走过去,拍了拍大师的肩膀:“散了,散了,人都走光了!” 大师终于睁开整双眼,一看全跑了,这才后知后觉道:“他们还没付我钱呢!” “青竹门认识吧?去找青竹门的人要去。” 大师见大势已去,快速收拾起东西,一溜烟也跑了。 冬木跟着韩战进了九珠馆,韩战指着身后一人介绍说:“他叫陈彬,之前一直是叶阳身边的人,叶阳在的时候一直都是由他打理九珠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陈彬。” 韩战看向陈冰又介绍冬木说:“这是洪爷的人,这段时间冬姑娘会经常出入这里,你们要照看好。” 陈彬爽朗笑道:“叫我阿彬就好,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找我。” 韩战领着冬木去了洪叶阳的办公室,隔间是分开的卧室,卧室虽小但却五脏俱全。 “洪爷的意思是希望你暂时留在九珠馆,这里面牛鬼蛇神巨多,或许对你查找叶阳的下落有帮助。” 冬木啧啧两声:“绕老绕去还是让我抢人家饭碗,你们不是已经帮我准备好床铺了嘛,居然铺的是粉色,不知道我喜欢的是蓝色吗?” “行行行,我的姑奶奶,明儿就命人给你换成蓝色。” 冬木挑了挑眉,这还差不多,好歹自己现在也是斧头帮的一把手,自然也要拿出一把手的气势来。 晚上酒足饭饱之后,冬木走出灯红酒绿的九珠馆,陈彬跟上来。 “冬姑娘要去哪?” “吃得太撑了,我得消化下,你给我找辆机车过来,让我活动下筋骨。” 陈彬忙答应,转身去找车,说来都这么多天,还没好好欣赏下香港的夜景和夜市呢。 蓝黑色的炫酷机车轰鸣声停在眼前,头盔下露出曾喆那双眼,他朝冬木递来另一个头盔。 “上车!” 她白了曾喆一眼,白天的事还历历在目呢,这会儿可还没忘记。 “咱认识吗大兄弟?” 曾喆也不恼,亲自走来伸手将头盔给冬木戴上,扛起眼前的女人就上了车,半点机会都不解释,就这么把人狂傲般的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