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转头看了太久，久到被Andy踢了踢脚尖，“Hello，Michelle叶，能不能把眼神分给我一点？”

叶佳晨感觉自己脸颊轰燃，不自觉低下眼，不敢与Andy对视，眼前却有一只草莓色蛋筒冰淇淋，伸到她鼻尖下左右晃动。

“巧克力容易发胖，我点了草莓。”

叶佳晨简直想挖了地洞钻进去，她从Andy手上接过蛋筒，舔了一小口，清清凉凉，味道倒是十分不错。

那边乐乐已经拖着高杨的手过来，他照例又爬去Andy身边坐下，小胖手一挥，便要去抢另一只巧克力蛋筒。

Andy把手举得高高，“先说好，等下要吃完两块披萨饼，否则这支冰淇淋只能留给我自己吃。”

乐乐拼命点头，“没问题，保证吃完，干爹快给我。”

一大一小玩闹得不亦乐乎，叶佳晨却好似遁入一只玻璃罩，四周的杂音都被隔绝，仿佛在极远，又仿佛在极近。

注意力全在身边那个人，他已经摘了无框眼镜，头发不似白日里那般一丝不苟，有几缕发丝微微挂下在额际。

他在叶佳晨身侧坐下，一只手揉着太阳穴，眼底下一圈淡淡的淤青，十分疲惫的模样。

Waiter已经开始往桌上端盘子，在座的三人，叶佳晨级别最低，她自然站起来，拿了滚刀将披萨分成几份，再一份份放入每个人的盘子。

乐乐正在专心致志吃他的巧克力冰淇淋，每块披萨上面被分到的原料都不一样，叶佳晨挑了一块蔬菜和玉米多些的，放进乐乐的盘子。

又将肉多的一块放入Andy的盘子，Andy马上高兴起来，拿了刀和叉子便要开吃。

叶佳晨自己偏爱芝士，潜意识里她觉得高杨也该跟她一样，她挑了一块芝士多的，放入高杨盘中，最后才给自己随意捞了一块。

Andy已经把嘴巴塞得鼓鼓，高杨看他一眼，眉宇间皆是不耐，“真搞不懂你，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为什么会喜欢吃这种玩意儿？不过就是我们小时候弄堂口的烧饼，面粉揉多些，再撒几块烤肉和洋葱。”

要说斗嘴，Andy向来不带怕得，他咽下口中食物，又去染指牛排，中途还挑了一只鸡翅放在叶佳晨的盘子里。

“对对对，我崇洋媚外，我喜欢吃披萨，你喜欢喝茶，可是你问问乐乐，他喜欢披萨还是喜欢大红袍？我还年轻着，你就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古董。”

叶佳晨偷眼看见高杨的眉头微微皱起，手中的刀叉停在原处，她心里便隐隐泛起波纹，急急忙忙跳出来打圆场。

可惜她向来是个文静女孩，哪里有什么救场能力，不过是一句急中生智的话，瞬间将气氛down到底。

她说：“我还蛮喜欢大红袍的。”

Andy当场跳起来，“Michelle叶，你能不能不要睁眼说瞎话？上次有个客户送来两罐大红袍，我问你要不要，你斩钉截铁说这是老年人的玩意儿，你还暂时用不上，当时你那嫌弃的表情，要不要我再给你演示一遍？”

叶佳晨恨不得当场昏厥，她再一次希望地上能有一个地洞，好让她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