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或点点头,或轻声说了句“知道了”。
王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如果说之前,在那个圆形广场的时候,他还可以催眠自己,把这一切当做摄像机前的一场恶作剧,或者一次袭击的话,那现在的情况则完全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变成了一个小学生!只是进入了一扇门,在那一瞬间之后,不止于身处的场景发生了剧变,连他的躯体也是!
这完全超越了他已有的任何认知。这是遭了外星人?
而且这次出现在他们脑海里的信息,发布的任务叫“鬼怪学院”。虽然还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但单从这个名字,就透露出一股不祥。
讲台上的那两个老师,也很不正常。一个干瘦脱水一个浮肿长瘤,人长成这样按理说应该已经活不了了。
听他们讲课,谁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什么。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留在这里将要遇到什么?
寇曼作为老师,虽然现在也成了个小孩,但还是尽可能的轻声细语安抚着那两个茫然恐慌的学生。
俞冷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惧,或者两者都有,张开嘴巴就语速极快的说出来了一堆话:“叽里呱啦阿巴阿巴。”
……
众人不禁侧目,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发出奇怪的声音。
俞冷脸色一变,还要再说,又是一阵古怪的青蛙叫。
路嘉木静静盯着他的嘴看,发现他发出的声音和嘴型根本对不上。
路嘉木有了个猜想。
虽然看俞冷一边着急一边发出猿猴般的滋哇怪声,然后越叫越急越急越叫恶性循环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但鉴于以后肯定还有互相合作的需求,为了彼此的友谊,路嘉木欣赏片刻后还是淡淡出言提醒:“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俞冷闭嘴了,干瞪着眼看其他人。
寇曼对他笑了一下,然后看向王彪,温和的说:“只是要我们在这里生活两周而已,应该不太难。刚刚那两个老师也说,无论外面有什么,校区里都是非常安全的。”
而且任务描述也是“初级教学场景”,“尽可能学习掌握基本知识与技巧”。
听起来就像正常的游戏,在第一次登陆的时候一般都会安排个新手教程,只是带着玩家体验一下游戏的手感。
王彪脸色好看了点,也跟着思考:“现在看来,唯一的难度只在于那个每周一次的考核,如果不及格会被带出校区,那可能就有点危险了。不过我们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考不过一群小孩?虽然课表看起来复杂了点,但就算我们不会,我就不信那群小孩能会。”
过了两分钟,俞冷再度张嘴,发出了正常的声音:“我不会变痴呆了吧?”
还能正常说话,看来是没痴呆。
路嘉木反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俞冷的脸色变得古怪,显然想起刚刚自己发出怪叫的事情。他不敢再直接说,只能含糊道:“就是关于我们都知道的那个地方那个事情……”
路嘉木刚刚只是猜想了一下,现在俞冷给了确认,则证实了路嘉木的猜想。这确实和那条规则有关:时空之轮拥有最高保密权限,游戏内容不得外泄。
虽然这只是他们六个人之间的交流,但他们现在置身教室里,旁边还有其他小学生,他们说的话有可能被旁人听到,所以在这里说就算作泄密行为。
刚才寇曼和王彪说话的时候都有所忌讳,只有俞冷想直接讨论游戏内容,于是他就被禁言了,他说的所有话全部被屏蔽,变成一大串乱码。
那所谓的保密权限,居然有能直接扭曲语言的力量,实在是厉害啊。
也许能扭曲的还不止语言……
文字,图画,甚至肢体动作,都是可以泄露秘密的。
路嘉木捏了捏下巴,看那几个人也没什么正事要说,只是凑在角落里一起抱团取暖互相安慰,就彻底失去了兴趣。
他只是单纯不太想上学和频繁周考,倒没有太多的担忧。
但他很给面子的静静听了一会,然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路嘉木从桌兜里摸出眼镜盒,取出小眼镜,架在鼻梁上,又翻找出那本方谷的死亡日记,放在腿上一页一页细细品读起来。
俞冷和他们讨论完后也坐回自己的座位,发现路嘉木在捧着那本宝贝本子看,于是顺势瞄了一眼。
虽然只是一眼,还是令他眼皮一跳。
那页纸张上根本没有正常的文字,只有一堆比小儿涂鸦还要凌乱百倍的狂乱线条。
从笔画的扭曲和用力程度上,都显得格外混乱疯狂,不像是正常人写出来的,一看就令人无端感觉很不舒服。
如果要描述直观的感觉就是,有点像小学生在课桌下疯狂写出的报社小纸条,虽然未必能看得懂,但是能感觉到深重的怨念。
俞冷突然不知道路嘉木在认真看什么。看天书呢吗?
而且他无端联想到了一个画面:两个小婴儿一问一答的对着哇哇叫。只有婴儿能和婴儿聊天。
那什么人会看乱线条看的这么津津有味?俞冷突然有点害怕了,发现自己对同伴知之甚少。
但这种时候,作为同行者,尤其还是紧挨着的同桌,只有傻子才会把这种想法直接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