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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芝细细讲事情地经过跟纪大人讲了一番，纪大人对着手中的册子对许多细节也进行了核实。陈述了事情经过后，纪大人严声问道：

“顾伊人，灵芝所言可属实？”

“是，属实。”顾伊人惨着脸点点头，一股戾气爬上了她的脸庞。

顾伊人的模样跟灵芝得到的身体一样，只是不如现今的她看着健康，而顾伊人的灵体透明而虚弱，眼眶深陷，很没有精神。

“你这又是何苦？”纪大人心下有些怜惜，好心劝道：“好好的转世轮回不入，非走这条仇恨业，冥王判了你九十九年地狱之火，你何苦遭这罪？这样，若你今日反悔，我且一纸书信给冥王，替你求个情，且让你早日投胎。”

“民、民女不悔。”顾伊人抬起头，小而稚嫩的脸颊坚定而又执拗，咬牙切齿地怒吼道：“我不能让我阿娘的苦白受了，田湄娘必须付出代价！”

“她杀人偿命，即便没有现世报，死后的日子也不安宁。”纪大人揉着太阳穴，心下感慨又是一个钻牛角尖的，无奈地说道：“你小小年纪，奈何戾气这么重？”

“那是我阿娘啊！”顾伊人撕心裂肺地喊到：“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灵芝和狐狸跪在地上，看顾伊人竟然敢对城隍爷这么大吼大叫，甚是害怕。

“你阿娘且已经在轮回道排队等重新转世了，她自己且不在意，你又何必执念？”纪大人面色铁青，纪信当年也是征战沙场的人，但现今愈发不喜欢跟孤魂恶鬼打交道，业障深，怨气大，没得搅人心烦。

“我阿娘宅心仁厚，我不是！”顾伊人固执地说道：“本这九十九年的地狱之火就是我跟冥王求来的，我就是等田湄娘死，我要在地狱看着她沁油锅！”

纪信听闻此言骇然，还有自己求的？纪信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自知再劝慰也没用，有些嫌弃地跟衙差摆了摆手，衙差上前准备带走顾伊人的灵体。

“灵芝精！”顾伊人被拉走时，还不忘对着灵芝大喊：“你莫要忘了答应我的！你若负我，必让你天雷轰顶，灰飞烟灭！”

灵芝听着顾伊人的诅咒，不由得瑟瑟发抖。直到衙差彻底拖走听不见她的嘶吼以后，才稍微缓过些神儿来。

纪大人随意翻了翻册子，然后抬起头说：“既然呈报所实，那你就好好替她复仇吧。如此看来也是你命有此劫，你且当是你修道之路的一部分，替她复了仇便归隐山林，继续修炼。”

灵芝还是惊魂未定，只得跟着点头如捣蒜。

“那便跟着衙役签字画押领取入城符吧。”纪大人挥了挥手，让狐狸和灵芝退下。

既然得到了城隍爷首肯，灵芝松了口气，磕头，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纪大人突然喊道。

灵芝一颤，赶忙跪回原地。

纪大人随手翻到灵芝的信息，这灵芝精竟然有小一千年的修行了，按理来说应该得道成仙了，怎么现在完全看不出来是这般水准？随口问道：“怎么折损这么大？”

灵芝毕恭毕敬地答道：“入得人身费了些周折，所以损耗的厉害。”

纪大人看到灵芝责怪地看向旁边的狐狸，心下了然。按理来说，以狐狸的水准，能修出人形且还有段日子的，这次见面竟然就成了，必是抢了别人的修行。怪不得灵芝精来他这里报道，狐狸上上下下打点的这么妥帖，原来是占了人家便宜呀。

“可有冤情？”纪大人故意问道：“需不需要本官给你断断？”

狐狸听到城隍爷这么问，腿立刻抖的厉害，不安地看向灵芝。

现下灵芝没那么紧张了，回答道：“没有。”

听到灵芝这么回答，狐狸才松了口气。

“胡墨啊，”纪大人慢悠悠地说：“不能因为人家性子软就占人便宜。”

狐狸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赶忙磕头，解释道：“这、这都是意外。”

“你也别害怕。”纪大人继续说：“人正主都不计较，我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但是吧，既然拿了人家的好处，就要懂得感恩。”

“那、那是一定的！”狐狸慌忙应允。

“对了，你崆峒山师从何人？”纪大人转而问灵芝。

“算、算不得师从，但幸得广成子真人点化。”灵芝答道。

“哈！原来你就是那株倒霉的灵芝啊！”纪大人突然大笑起来，说：“真人飞升成仙，身边鸡犬都跟着发达了，连长年使得的那把剑都跟着飞升，你就是那个他精心栽培还欠了点道行的灵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