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是你跳出来胡言乱语,你真当乃公掌中之剑不利不成?”
一边说着,刘季“呛”的一声,便拽出了腰里挂着的一口破剑,旋即晨他不备,毫不犹豫一剑便将那人的头颅斩了下来。
刘季突然暴起杀人,随后却是呲着牙,环伺一周,高声说道,“此人眼光虽然不怎么样,但他看好的那陈涉吴广,却有句话说的不错,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说得好,我等自不能一辈子都窝在这芒山之中,乡党们,如今天下已乱,暴秦自顾不暇,汝等可敢随乃公下山去干一番大事业?”
刘季本就有侠名,如今一改往日做派,突然振臂一呼,顿时将这些大都没怎么念过书的“黔首”说的热血沸腾,于是一个个也是举起手臂,山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走!今日便以这小人首级祭旗,祈求上天,愿我能平安返回家乡!”
“多谢陛下恩典!”
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咸阳来的使者,公子高愁眉苦脸的坐在军帐之中,久久不能言语。
虽是皇室公子,但他却自认一无长兄扶苏仁德有才,二没有当今陛下得父皇宠爱,甚至在诸公子之中也只能算得上中人之姿。
西出函谷镇压盗匪,本并非他所愿,但架不住丞相“举荐”,郎中令半是威胁半是利诱,再加上陛下心意已决,公子高这才不得已的来到了函谷关以西。
可及至出关他才发现,他要面对的哪里是什么小小的群盗匪徒,分明就是故六国的余孽,纠结起的有预谋的叛乱!
在他刚出关前,本就仅有陈涉吴广一支规模较大的叛军,其余诸如赵、魏、韩、燕等国,虽然也有叛乱,但却只是零星苗头而已。
可公子高怎么也想不到,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已,怎地赵王、魏王、韩王就统统做大冒了出来。
更让他惊骇的则是,日前,有游骑来报,说故楚项氏杀死了下相县令、县尉,已然举兵作乱,不过一日的功夫,规模便从数百变作了数千。
除此之外,齐地也有个齐王冒了出来!
可好么,二世皇帝元年才过了几个月,这天下,就再次恢复了曾经的“七国争霸”的局面。
如今再接到二世皇帝的申饬,公子高烦扰踌躇之下,没有像李信那般一夜白头,已经算他承受能力强了。
“公子!李郡守到了!”
“快请!”
听见李由来了,公子高眼中顿时亮起希望的光彩,他对于兵事根本一窍不通,能维持住如今的局面,还全赖副手李由。
然而,李由走进军帐,便直接给了公子高致命一击。
“亡秦者胡,兴秦者高!啊!我命休矣!到底是谁害我!”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公子高当即一口鲜血喷出,便晕了过去。
半天之后,悠悠转醒,只觉口中苦涩干燥,强撑着坐起身来,想要找水,在旁伺候的亲信见公子高醒来,连忙扶住自家主人。
喝了几口水,公子高这才缓过神来,但只要一想到李由带来的八个字,以及迫不及待想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做派,便是不由的心中发冷,脑袋嗡嗡作响。
“公子!”
听见亲随呼唤,扭头看去,就见他眼中脸上闪动着的满都是决绝之意。
“二世皇帝暴虐,早有传言说他是矫诏篡位,逼死了长公子,如今他又要来害二公子您了,不如我们便反了吧!”
“反?”
神色呆愣的公子高眼前似乎出现了刀光、鲜血与尸体。
刀光是二世皇帝的,鲜血与尸体则是他与他亲眷家人们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如何反?我大秦军制,一向认符不认人,如今账外将士为我效死,只因我有皇帝诏命。
若是我走出去,说要打回咸阳,推翻皇帝,那么帐外又有多少人,立刻就会对我刀剑相向?
便是强如武安君,先王说夺了他的兵权,不也就夺了他的兵权么?更何况我呢?
这大秦的天下,恐怕也就只有曾经蒙恬将军与大兄皆在的北地,能不为皇帝诏命而变天罢,只可惜”
“公子休说扶苏,若非他懦弱无胆,这天下又如何会轮得到”
“禁声!”公子高骤然低吼,打断了亲随的话。
“公子,那我们就要束手待毙么?想想老丞相冯去疾,想想主母与小公孙!”随从的声音中,充满的全是不甘。
“唉!”再次哀叹了一声,公子高枯坐在榻上久久不语,良久之后,满是无奈与绝望的声音再次传来。
“走罢,回咸阳,去骊山,去陪父皇,只望如此,二世皇帝能够念在兄弟之情的份儿上,留我一命,留高亲眷全族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