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嘉雪人至凉州还未进城,便见木措兵临城下。
为了进程,封嘉雪便在敌人夜巡时宰了一漠狄人穿上敌人的戎装。方才封嘉雪攀沿铁锁登城连木措都以为她是己方威猛的武士,为她提供助力。
错误具有迷惑性。
想来木措此时后悔得正在城下大骂,质问那个攀上城墙的武士是谁为何没了动静。
想到这里城中守城的将士们皆感到振奋。众人传话着鼓舞着
“封将军到了!我们有救了!”
赵江河亦满腔激动地跟随在封嘉雪身后。封嘉雪视察他们的城防,赵江河便问道:“将军您的名气如雷贯耳!虽然从未见面但我仰慕将军已久!”
封嘉雪随口:“好说,好说。”
金铃儿跟随在后,悄悄观察封嘉雪。见此女脱下戎装,穿的也是便于行走的窄袖武袍。此女身量高瘦长发束成马尾。她与赵江河一前一后地走身形挺拔而衣袖飞扬,飒然之气,比金铃儿见过的所有凉州女郎更为勃发。
这是一个英秀得足以让女郎脸红的女郎。
赵江河介绍了许久武威如今的状况,谦卑问道:“敢问将军,您此行可是带了益州军来?多少人马,为何未曾见到?”
赵江河翘首以盼,好奇益州军的风采和凉州军有何不同。
封嘉雪道:“我只身前来。”
赵江河:“”
封嘉雪手扶着城墙,眯眼逆着雪看下方的战壕。她说:“你们这河都被别人控住了仗有点难打啊。”
赵江河沮丧:“是。”
封嘉雪:“原二哥呢?”
她理所当然、压迫性的问话方式,让赵江河不自觉把自己位子摆得低微,诚实回答:“大雪连天,玉廷关破,元帅失去踪迹,我等不知。”
封嘉雪挑一下眉。她说:“看你的样子,是留下守城的吧。这样,统帅权给我,我来替你守这城。但我只帮三日,要是三日后凉州援军都不到,说明你们凉州没希望了。大家不必凄哀,各自逃亡便好。”
封嘉雪回头,对身后跟随的神色各异的将士们微微一笑:“大家若是逃亡时没有去处,可随我去益州。益州军足够撑起这般胃口。”
赵江河一听就急了:“封将军,敌我当前,怎能开如此玩笑?不是让人徒增丧气吗?”
封嘉雪漫声:“打仗嘛,今日生明日死,看淡一点,谁都好。”
言罢,她神色忽地一肃,转身面对身后将士,发出命令:“调出二百精兵给我,夜里我亲领兵出城,解河道之困。”
她再道:“其他人打起精神,明日早上,我们开城门应战。城中将领都来见我,听我布兵排阵。”
赵江河愕然,他身后的其他人一同窃窃私语。赵江河见封嘉雪转身便走,不禁追上去:“封将军,封将军!如此是否冒险?我们只要守住城”
封嘉雪打断:“防守的最佳方式便是进攻。我的行军风格与你们凉州不同,但既然我在,原二哥不在,那便听我布阵,尔等不必多言,只管照做。”
赵江河:“你不了解我们凉州兵情况”
封嘉雪:“我不需要了解。我并非在此常驻,我只临时用兵,尔等只需听话。”
赵江河:“可是”
封嘉雪猛地立住,一个猝然转身逼得赵江河刹步。封嘉雪锋利的眉目下蕴着风雪,她收了之前无所谓的态度后,便是一个冷酷不留情面的将军。
封嘉雪问:“我是何军衔,你们又是什么军职?”
赵江河:“将军是朝廷亲封的云麾将军”
封嘉雪:“此处有军衔高于我的人么?”
赵江河:“无,但是元帅”
封嘉雪:“没有军衔高于我的人,便听我调兵遣将。等军衔高于我的人回来”
封嘉雪神色一顿后,将那后半句压回去了
仗打成这样,原让是会让长安治罪的。
封嘉雪抬手揩去自己肩头的雪,收敛情绪,回去研究武威郡的守城战如何撑过三日。
凉州的情况,她能帮则帮帮不了的地方,也得请他们凉州自救了。
整整十二个时辰,原霁的不断猎杀,每隔一个时辰,都会带走外围的一批漠狄军士。漠狄人想法子应对这种随机的猎杀
无解。
漠狄人进,原霁便退漠狄人退,原霁便进。
原霁所用的这种“骚扰”一般的猎杀方式,是以往漠狄人用来对付凉州军的。漠狄兵马与武器都弱于凉州,草上王国的出身,让他们机动性强。
他们不求杀死全部凉州军,只求扰乱凉州军的步伐。
而今原霁将这种作战方式用在漠狄人自己身上,漠狄军发现自己无法应对。
狂风呼啸,雪粒扑在面上如同刀刃一般。漠狄军中骚乱,领军将领嘶吼:“不要回头!不要管他!他只能小股骚扰,我们不管他,他便不能对我们造成影响!
“行军!赶路,谁也不许停!不要掉队!”
漠狄将领押着关幼萱所骑的马,亲自跟在关幼萱身旁。他恶狠狠地盯着关幼萱:“你夫君这么做有什么用?他想带走你,不可能!这样子也好,起码让我知道你的重要性七夫人,不要耍花招!老老实实地跟我回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