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说:“你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诉你。”
曲岭惜嫌弃道:“你幼不幼稚。”
苏:“原来没那么幼稚的。可我今天挨揍就是因为你……我跟了老大挺多年的,结果就因为一个你……”
曲岭惜觉得要么是他听力有问题,要么就是苏中文没学好。
什么叫他今天被顾深惩罚是因为他曲岭惜?
难道不是苏本人太话痨顾深嫌烦了吗?
总觉得苏的态度有些奇怪。
曲岭惜准备细细询问,顾深却从浴室出来了,他索性也就打住了话题。
他对顾深的印象一直是大佬式的人物,不止是因为他性格冷淡、脾气古怪,更因为这人连穿着都特别衬托他的性格。
第一次擦肩而过和第二次相遇,顾深都穿得很冷。金属质感的皮衣隐隐反射着锋利的光泽,一双军靴利落又简洁,却仿佛踩在人的心尖上。
他就像一座冰山,表面就令人望而生畏。
今天顾深却脱下那一身的防备,换了一套休闲装。浅色的Polo衫和牛仔裤,以及没有吹干的头发,都让他比真实年龄显小了不少。
那股子凌厉的气息被减弱不少,也更贴近平常人一些。
雅雅哇地叫出声来,“好帅呀。顾哥哥你这样像换了一个人哎。”
曲岭惜也非常赞成雅雅的话。虽然那一身冷酷更符合顾深的性格,但他总有个念头,觉得顾深理应现在这么穿才对。
顾深看了他们一眼,对这种夸奖熟视无睹。他坐在床边,取过放在床头柜的星空腕表。
他低头戴表,淡淡地问:“曲先生,我听苏说你要和我们一起用餐?”
曲岭惜摆手不好意思地说:“您别叫我曲先生,叫我小曲就行。”
苏:“噗。”
雅雅奇怪地问:“苏哥哥你笑什么。”
她觉得小曲很好听啊。她的朋友们也会亲昵地喊她小雅。
雅雅这是久居凉城,不太懂大陆的取名方式。
幸亏曲岭惜姓曲,一个姓就赢了。如果他姓王,那顾深不得叫他小王?
苏越想越好笑。
“曲先生。”顾深郑重看着他,“你身边有什么人这么称呼你的吗?”
小曲吗?
曲岭惜沉思片刻,“……我想想啊。有啊,我实习单位的领导和同事都那么喊我,还有大学学生会会长。”
顾深哂笑一声:“那我既不是你的领导也不是你的同事,更不是你的学生会会长,我为什么要这么叫你?”
这话说得利落当然,曲岭惜细细盘点,觉得确实是这逻辑。
可除了这个小曲,其他称呼都太亲密了一些。不适合他们两个人。
曲岭惜想了许久,自己真是什么狗屁名字。
别人正常的组合,换做是他的,总会显得更亲昵一些。
小惜、阿惜、岭惜。
这个惜,千错万错,是珍惜的惜,爱惜的惜。
他不能想象哪一个从顾深口中说出来。太毛骨悚然了。
光是想,曲岭惜就受不了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好在顾深没在这件小事上纠结太久,他垂眸看了眼璀璨的表盘,说道:“快到用餐时间了。”
苏十分狗腿地点头:“嗯嗯。老大今天我们吃火锅吧,我和雅雅去准备食材。”
顾深接受了前半个提议,但没接受后半个。
“不用。”他起身下意识做扣纽扣的动作,可他穿得是一件没纽扣的Polo衫,淡淡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曲岭惜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觉得顾深应该不常穿休闲装。
他们准备出门。
曲岭惜在背后偷看顾深。顾深的头发还是湿的,但他并不准备吹,显然是想自然风干。他的背后有一片面积不小的水渍,应该是在换衣服的时候蹭到的。
如果换个人,换张脸,以一个小钙的审美来说,他可能会觉得有点糙。
这人是顾深。
曲岭惜只觉得有种随意的性感。
可能真的有背后灵。
顾深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曲岭惜,稳稳地问他:“你不准备穿鞋吗?”
之前进房,曲岭惜早就换上了民宿准备的一次性拖鞋。
曲岭惜指了指自己,“我?”
“嗯。”顾深总是不容置喙的,“你。”
他是在邀请自己一起去吗?曲岭惜有点惊讶。
论他这次萍水相逢,和这几个人的关系,他和顾深是最没交集的,和苏的关系还算不错。
可刚才说去购买食材,苏很自然地把他撇出去。
要么是因为刚认识,确实没把他当自己人。要么是苏好心地觉得他是客人,没必要让他跑腿。
依曲岭惜对苏短短的认识,他认为真正的原因是两种的结合。
雅雅跑过来,拉了拉曲岭惜的手,软绵绵地说:“哥哥。我想让你一起来。”
曲岭惜嘴角微抽。
雅雅这个女孩子。有事央求的时候叫他哥哥,无事的时候都是连名带姓地喊。
苏也倒戈:“对啊,就你这个一看就挑食的。要是买到你不喜欢的,还指不定怎么埋汰我们。”
曲岭惜:“……”
他心如泣血,心想自己虽然真的挑,但怎么可能当面埋汰他们呢?即便吃着地麻饼,他也得心中妈卖批,表面笑嘻嘻呀。
两个活宝当说客。
大佬则是站着看他,用那深邃到鞭笞人心的冷冷目光,一如既往。
曲岭惜:“……好吧。”
他其实想说,就算你们不这样大张旗鼓地邀请他,他也很愿意跟着你们的。
不用这么隆重,真的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