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一重重咳了一声:“我讲这些是希望母亲能明白德行比起技艺要重要得多,不要等到铸成大错才后悔。”
吕氏心情大好连连应声,反正清明一过耆老就启程回茗洛了,大不了她辛苦些多跑两趟地道。
顾盛一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前时停步,沉声道:“大哥大嫂迟早另立门户,侯府是你的,不要再生枝节!”
吕氏脸色一沉,瞬间起身声音扬高一个八度:“轮到你来教我?!我辛苦这些年为的还不是你们兄妹吗?我一个人能吃用几个钱?你知道铮儿一年要花多少银子吗?你妹妹的嫁妆到现在还没凑齐,你……”
“母亲你别忘了,二哥和小妹的花销走的都是公中账目,几房叔婶心里有数。便是你整天采买,大哥这十年来的赏钱也够堆一座金山了,没分家不清账,等到分家掀了老底儿,还不一定哪只床板下的老鼠遭殃!”
说罢,顾盛一挥手一支钢镖飞向床底!
床底顿时响起一声闷哼,吕氏再也不敢和小儿子对峙,但也不敢当着他的面掀起床围。
养小官人和叔嫂完全是两个概念,她死命咬着牙:“我明日便送他出府,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再三确认顾盛一离开,吕氏才敢去掀床围,飞镖正中顾澜海腰侧,血流得不多,但顾二爷疼得说不出话来。
吕氏不敢招府医,只能叫嬷嬷从后门出去敲开一家医馆的门拽了个打更的小学徒。
小学徒笨手笨脚地处理伤口,弄了大半个时辰才完事儿,顾二爷半条命都快没了。
伤成这样没法回自己的院子,吕氏一咬牙命人将他送到别院,来回搬上搬下马车难免抻着伤口,顾二爷疼得哭爹喊娘,只恨为什么没疼晕过去,一边心下又惴惴不安。
飞镖破空而来刺破床围的瞬间他看到了顾盛一的脸,那双眼睛简直像是从已故大哥的眼窝里掏出来的!
难道是大哥附身向自己索命来了吗?
窗外不知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顾澜海吓了一跳赶忙举起双手捂住眼睛,结果扯动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而这阵疼痛不知为何竟比飞镖命中还疼,顾澜海强忍片刻冷汗连连,再也忍不住大叫起来:“快!救命啊!”
与此同时,侯府书房齐珞珞亲手泡了三杯参茶分给耆老和顾云霆。
顾擘抿了一口赞道:“不错,温而不燥,这参片是哪家药铺买的?”
齐珞珞福身:“叔公,这参片是侄媳新焙干的一批,侯爷调任大理寺难免公务繁重,参片提神醒脑,配上四时花果改换味道,最适合夜里饮用。”
顾徹冷道:“雕虫小技!你就是用这些玩意儿笼络云霆的心吗?我且问你,今日和义王是怎么回事?”
齐珞珞一怔,满脸不知所措:“什么义王?侄媳今日并未进宫,一直在宫门外的马车里等侯爷。”
顾徹重重一放茶杯:“万觉寺饭堂,你故意支开许氏,不就是为了和义王私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