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霆气得脸色铁青,话都说不出来。
顾氏耆老面面相觑,他们这回听明白了。
敢情是他们自作多情,人家小姑娘根本不好这口,金子再好没用啊,人家喜欢的是珍珠。
顾徹心里不是滋味,顾擘反应更快,他捋着胡子两眼一瞪:“云霆,家风都是后辈从长辈身上耳濡目染学来的,你双亲去得早缺少这方面的教导,如有必要老夫可以京中长住。但你万不能如此伤了身边人的心啊!”
齐珞珞转头向一旁闷声道:“叔公不必替侯爷寻借口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今日侯爷护着我,那明天呢?侯爷总有照顾不到的一天,说不定他前脚外出查案,后脚我便被人冤枉了,根本无可辩驳。
我出身低微命如草芥,随便什么人都能横加指摘,这就是命,我认!”
顾徹蹙眉:“你的意思,我们顾家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齐珞珞欲言又止,顾徹正色道:“进了侯府大门就是侯府的人,你没做错谁也不能委屈你,但说无妨。”
齐珞珞跪在地上朝顾氏耆老磕头,再起身额头见血:“侄媳恳请叔公能住到岁末!”
“这!”顾擘、顾徹同时一震觉得此事不寻常,但看小姑娘薄唇紧抿是无论如何不肯说,只能先答应下来。
等几位耆老回到院子,顾徹才回过味来拉住顾擘:“不对!原本不是要说三十年前那桩旧案吗?她……”
顾擘淡淡一笑:“你啊,没看出两个小家伙合伙唱戏呢嘛?咱们是吕氏请来打压他们的,可事到如今这府里怎生情况你我心里都有数,吕氏一门心思搬空侯府,云霆早有分家的念头,侄媳闹休妻只是个噱头,只等万事俱备底牌一翻,让你我做个见证……”
顾徹急了不自觉声音微扬:“他想分家?这怎么行!主母尚在,他这是不孝!他就不怕……”
“自然不怕!”顾擘古井无波地开口:“自古忠孝难两全,十年戎马战神成名,再继续下去他该何去何从?这大启的江山是萧氏的还是顾家的?急流勇退方可保全,不然老侯爷为何要给他定这样一门亲事?”
顾徹肃然,良久沉闷道:“他要众叛亲离,才能博得启帝的信任?”
顾擘看向天际:“武侯府的背后不止是顾家,或许不久朝堂将再起波澜,大浪淘沙,只希望一切顺遂。”
兄弟俩正准备休息,门外随从通报:“老爷,侯爵夫人的贴身婢女桃枝送来三贴膏药,说是缓解心疾。”
顾徹接过膏药入手微烫,竟然是刚做的,不由眼神发直,小姑娘的医术竟然如此厉害!
顾擘哈哈大笑:“真住到岁末你这多年的顽固心疾定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