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聒噪不停青凰将微乱的青丝整理妥当，收手时蓦地发现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时变成黑色，眉尾一挑取下头上的发簪插入指甲将它们一一剥离。

男子呼吸一滞，无论是仙是魔十指连心的痛苦都非比寻常，看着她上药催生新的指甲动作行云流水，一时间连嘲讽都忘了。

青凰擦去发簪上的血迹，将它仔细插回原处：“九成九是同生共死，不然就是神念相通，你怕我得了青鸾一心两窍的传承能将神识一分为二。”

男子动念青凰抬起的脚步停在一半进退不得：“那你到底有没有两窍？”

青凰不耐烦道：“你想要成就不灭炉鼎，还是不被三十三天追杀的自由身，究竟想好了没有？”

男子眯起眼睛，手中一道乌黑绳索透着血光：“你选哪个？”

青凰嗤笑一声：“你得了自由身我还有命在吗？”

男人没立即接茬，相反目光在她身上反复审视，良久阴恻恻地笑了：“你以为牺牲自己就能保下三界太平？你未免自视太高，区区一个仙侍也敢在本尊面前耍诈。就算他们五个亲自来，本尊也……”

“来不了。”青凰凉凉开口：“黑帝入魔，如今神位已经被他的仙侍墨绶承袭，白帝情劫未过，万年来修为没有寸进，赤帝下落不明，你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青帝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的重伤是一种假象。”

男人难掩眼底震惊，仙魔大战最后一役后他便被困在此地，起初还能通过妖族打探到一些消息，可是近千年随着妖族后裔被天帝各个击破再也没有新人飞升到这片灵境，渐渐地他也和外界断了消息。

半晌他才哑着声音道：“你为何要助我逃脱？”

青凰眸色微暗嗓音也低了几分：“我有的选吗？”

在得知后世经历的种种后她自问并非纤尘不染，她没有将三界生死存亡系于一身的使命感，心底最深处的念头唯有不想将顾云霆一人拖入深渊。

白帝子天心不染，即便缔结血契也探查不出她如此卑微的念头，所以她明面上越是说得开诚布公，他便纵容她万事顺遂，将小小心思掩盖在庞大的全局中类似藏水入海，她不说就一定不会为人察觉。

同样的手段，她也用在了对付眼前的魔尊身上。

“你和天帝，一个是真小人一个是伪君子，我宁可与小人为伍，也不想被伪君子推去送死。”

男人不再执意纠缠，转而问到：“那你打算如何帮我脱困？”

随即又怕她反悔般补了一句：“那颗树心本尊可以保他安然无恙……”

“你除了同我联手没有更好的选择，我想我有和你谈条件的资格，”青凰挑眉眉眼中透着一抹冷意：“他已开天心，就算你废了他的修为，不出几百年他也能卷土重来，我要是你就不会凭白给自己树敌。”

男人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暗芒若有所思：“你拉他入伙，你们两个一起来做本尊账下两大护法，等本尊再造一方魔域你们想要永远在一起也不是妄想，甚至……”

青凰接口道：“画大饼？还是等你斩杀五帝中的任意一人再说不迟。”

男人脸色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本尊不拿出些真本事看来你是不会真心归顺……”

“别浪费时间，我确实反了，比真金还真。”青凰不耐直接转身朝骨塔掠去：“省点力气想想怎么偷袭天帝才是真。”

男人神情瞬间皲裂，心说难道小妮子的炉鼎底下是个老妖怪的魂魄吗？怎么对他的真正实力一点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