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让他一直记着周雨落,以此来获得每年固定的捐款。”姜酒若有所思道:“你把我当成阻碍,是怕顾延礼会喜欢上我?”
周院长没否认:“我只是小小的劝诫你一下而已,也希望你能懂得,在不爱自己的人身上下功夫,到最后只会一场空。”
“但你这一番话明显前后是矛盾的。”姜酒挑眉:“既然你认为顾延礼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觉得我会威胁到周雨落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知道社会和人性的复杂,很多事情都跟理想状态不一样,所以对周院长的行为不予评价,只是单纯讨厌别人对她指手画脚。
“当我想要离开一个人时,唯一的原因只会是我不喜欢了,周院长,我是看在你救了这么多孩子的份儿上,才不跟你计较的。”
这么说着的时候,姜酒眯了下眼睛:“但我总觉得我们之后还会有渊源,下次如果你再威胁我的话,我不会忍让。”
…
封沈按了三次门铃之后,直接从窗户跳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两瓶啤酒,晃悠了两下问:“小酒,今晚喝一杯吗?”
这么高的楼层,他像是走平地似的自在,姜酒靠在沙发上盯着他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说实话,有没有趁我不在的时候,进来偷东西?”
封沈故意环视了一下她空荡荡的房子:“你有什么值得偷的吗?”
姜酒鼻子里哼了一声,倒想起白天的事儿来:“顾延礼今天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肯定是因为你昨天煽风点火。”
“你看到他了?”封沈动作顿了一下。
“后来才看见,然后就明白你那一系列诡异行为的原因。”
“我帮你气气他不好吗?省得他以为你没他不行。”封沈笑道。
“倒也用不着您如此费心。”姜酒懒得跟他讨论这个,直接拿起车钥匙,喊着男人跟她出门走一趟。
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宠物医院,把那条之前受伤的缅甸蟒接了出来,那蛇好像又长了一些,身上的花纹清晰油亮,尾巴上的伤也好了,人家医生给治得不错,姜酒付过钱后,给封沈直接盘身上了。
封沈:“…这什么意思。”
“我没时间养,给你养吧,最好买点儿小老鼠喂它,它爱吃活的。”姜酒拍拍手,把这人扔在路边,很利落的上车,一脚油门走了。
…
姜酒晚上睡不着,房间里乌漆麻黑,她一个人平躺着看天花板,被郑子逸砸坏的越野车已经修好了,她去顾家还车,是趁着顾延礼不在的空隙。
管家往外般一箱东西,说是延霆少爷的遗物,准备送到老宅他原先的房间里,木质的箱子底部有一道缝隙,隐约能看到里面笔记本的纸张。
估计是晚上想多了,白天顾延礼忽然邀请她去老宅,说顾老爷子想见见她,顺便一起吃个饭,叫她陪着老人聊聊天。
姜酒的思绪早就飘到了别的地方,她笑了笑说:“好啊。”
自从周雨落死去,顾延礼对女人一向冷漠,去见他家人这件事,应该是破天荒头一遭,算得上是无上的‘殊荣’了,可惜姜酒一去就面对了一场大戏。
顾家有私生子的传闻一直在流传,因为顾老爷子的儿子很多,又各个风流,这次承认了血统接回来的男孩子19岁,是顾家老二顾砚青的种。
这少年的长相里带着一些女态,因为太清秀了些,便显得人畜无害,一双眼睛中却冷冷的藏着精明,可惜顾老爷子老眼昏花看不出。
少年白皙的手腕被烫红了一大片,连带着眼圈都红了:“延礼哥,我知道我身份低微…但再怎么都是爷爷接我回来的,你看不惯我,我走就是了,为什么要故意弄翻热汤来泼我?!”
顾延礼性子虽冷,但一向行事光明,从没遇到过如此胡搅蛮缠的小人,顿时阴沉着脸准备发作,却被顾老爷子呵斥一声压制回去。
老爷子不由分说便让顾延礼上楼,要找他好好谈谈,家庭医生则忙着为新来的心机少爷治疗烫伤,姜酒刚进门,客厅就空空荡荡。
一旁的佣人上前:“姜小姐,要不然您先四处参观一下吧,延礼少爷的房间就在楼上,我带您…”
姜酒摇摇头,表示自己一个人会上去,她在二楼的一间房门前停下,惆怅良久才慢慢的打开门,并没有迎面而来的灰尘感,这里被收拾的很干净。
顾延霆的遗物都被整整齐齐放在书桌上,她关了房门,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触碰,而后才用手机一页一页的拍照,看着那印透纸张的潇洒字迹,她仿佛看到了男人记录笔记时心不在焉的神情。
那是她深爱之人的字迹,只可惜当初离别太匆忙,她什么都没保留下来,整整五年过后,才重新见到。
后头房门‘吱呀’一声,少年清秀的脸颊隐匿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中,他的手腕上包着白纱布,声音轻快:“姐姐,你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