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栋从地上站起身，握紧双拳吁了一口气：“行，谢谢你为我讲解，有空我也会去补一下这些密码知识，今天就到这儿吧。”

陆乌抬起头：“不用谢，你愿意了解我我很高兴。”

白栋避开他仰视自己的目光，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准备返回办公室，陆乌却叫住了他：“作为交换，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事情。”

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在逐步拉近，但那不代表这是白栋情愿的，他顿了顿：“没什么好说的，我很无聊。”

陆乌鼓鼓腮帮，又低下头摆弄拼图，“那你走吧，明天见。”

白栋毫不犹豫地迈步走人，带上404房门的时候迎面碰到了小林护士，那姑娘立刻低头匆匆跟白栋擦肩而过，以前还会微笑着跟他打声招呼，自从被白栋撞见那件事后，在9号楼这巴掌大的地方却似乎被有意避开了，这还是第一次打照面。

白栋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猛地将人拽停下来，附到对方耳边说：“我们谈谈。”

小林护士几乎发起抖来，白栋有些不忍，便补充说：“我没有要做什么的意思，就想问问你跟陆乌的情况，我发誓会把这件事忘了。”

小林护士这才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处很少人经过的楼梯口，

“你问吧。”小林护士双手握在身前，肩膀绷得僵硬，低着头，却意外地率先开门见山。

“我想知道那晚的情况，你是不是自愿的？”

白栋紧盯着对方，不打算错过一丝一毫细微反应，作为一名管理病人的精神科医生，撞见了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只听病人的一面之词，何况陆乌本来就有过对自己撒谎的先例。

虽然，关于陆乌弑母的那件事，也许面馆老板和任冬眀给他的都不是真相，但他也没打算完全相信陆乌，自然在小林护士这件事上，也没有轻信的打算。

小林护士似乎非常地难堪，双手用力绞在一起，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白栋不得不承认，自己松了一口气。

正当他想问问，那陆乌是否自愿的时候，墙角却突然有人影闪过，白栋脑子一紧，急忙跑过去，正好看到速度极快的陆乌关上了404的门，那背影绝对没错。

竟然被他听到了。

白栋也顾不得身后慌张跟上来的小林护士，急忙去敲陆乌的门，里头的人不应，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能拿出他随身携带的404钥匙，虽然他从没用过这把钥匙。

病房的房门自然没有反锁功能，而白栋跟那些会随便闯入陆乌房间的医护人员不同，每次都会很礼貌地敲门，陆乌听到钥匙插进缩孔旋转时的声音，那种金属摩擦像刮在他的脑神经上，瞬间激化了他强忍的愤怒。

【为什么不相信我，就因为我是你的病人？】

白栋慢慢推开们，面积宽阔的房里静悄悄的，唯一遮挡视线的只有那张四柱床，他吸了口气，拼命想着要怎么跟陆乌解释，他并没有打算伤害他。

【我说过，我需要你的信任，我需要你。】

然后他朝屋里走进去，皮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怎么做你会相信我？】

陆乌躲在门后，在他越过门板时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餐刀。